玄女點好自己這一整日的戰(zhàn)果,將它們都暫封在法寶之中,這酒樓的茶點不錯,玄女又要了幾份,囑小二打包好,便提著糕點下了樓。她今日還要買些零件、訂些家具,如今已耽擱了許久,再等上一會兒,恐怕就得逛夜市了。
玄女還是青丘的集市好呀,不分晝夜,而且仙人制造的東西,也比凡間耐用些。
玄女感嘆著,提著裙擺與糕點,到了一樓大堂,卻看見一玄衣公子,極其悠閑的展開手中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瞧著極其欠抽。
玄女于無人察覺出翻了個白眼,心說:
玄女如今才四月份,這人可是害了熱病?
自然不是,感受到玄女的目光,離鏡闔扇,故做驚喜極其浮夸的沖玄女說道:
離鏡原來姑娘也在這里?說來倒真是巧,正好與姑娘步入同一酒樓,當真是榮幸。
玄女心說這可當真是不幸,這人這般緊追不舍究竟有何圖謀?
玄女莫不是沖著瑤光上神來得?
玄女不像啊,以往都是一些姑娘為了拜入瑤光門下,才刻意接近于我,倒少見男子這般的。
玄女難道說,這人傾慕于瑤光上神,所以才故意接近我這座下弟子,以便日后近水樓臺?
腦補了無數(shù)狗血的橋段,玄女又打量了一下這人,覺得他修為與自己不相上下,與瑤光倒不甚相配。
玄女瑤光修為那么高,又是目前四海八荒唯一的女上神,她能看上這小白臉么?
玄女算了,他與瑤光如何是他的事情,我身為弟子不該摻和進去,還是遠離為妙。
于是玄女一言不發(fā),上前來,對那玄衣公子欠身行了一禮,輕盈離去。
離鏡被玄女幾次三番撂了面子,心下已有不悅,正待拂袖離去,卻見玄女的身影幾下便不見了,知她用了法術,他好勝心起,便追了過去。
聽見身后那人的腳步聲,玄女心道這人怎的這般“鍥而不舍”,有意與他分剖個明白,于是將他引至一無人巷陌中。
離鏡果然跟上,至巷陌,只見玄女執(zhí)劍而立,一頭烏發(fā)挽在頭頂,斜斜插著一根雕琢精細的菖蒲紋白玉簪,一身窄袖素衣早已變作碧色廣袖衫袂,外罩雪色紗衣,于無人巷中仍獵獵飛舞,顯然是玄女將靈氣外放的結果。
玄女敢問閣下有何見教?
離鏡見教不敢當,只不過是想請教下姑娘芳名罷了。
玄女哦,想來我與閣下,還沒到通名那般熟絡吧?
離鏡失笑,這小丫頭如今倒是會擺譜,渾不見當初被自己戳破賣狐貍時的狡黠。
離鏡姑娘想如何?
玄女這話該我問閣下。
玄女在下倒想請問,閣下一路“護送”在下到此地,意欲何為?
離鏡做無辜狀回答道:
離鏡只不過想請教姑娘芳名罷了,并無他意。
玄女合著你就這一句話是嘛?
玄女在心中如是腹誹著,卻也認定他如此行事應與瑤光上神有關,畢竟瑤光前幾日剛剛昭告四海,收自己為徒,有人找上門來想走她的門路也不稀奇,是以她口中冷聲道:
玄女閣下不必如此作態(tài),想來閣下事先也曾查過在下行止,那便也該清楚在下人微言輕,不論您與上神如何,都與在下無關,您實不必如此“紆尊降貴”,來尋我這小小弟子。
離鏡聽的云里霧里,整個人是大寫的懵逼,心說:
離鏡她到底在說什么??什么上神、弟子的?難道這姑娘大有來頭不成?
想到這幾日與這兩個詞有關的,便是天族瑤光上神收徒之事,離鏡心中了然,有了幾分猜測,于是他試探著道:
離鏡玄女姑娘?
見玄女瞥了他一眼卻似默認,離鏡心中暗喜,自己一不留神就套到了這傻姑娘的身份,只怕她還未察覺。又想到她的師承,不覺皺眉,心說:
離鏡天族的那位上神似乎對翼界極為厭惡,我還是不要露出真實的身份了。
于是他正色對玄女道:
離鏡玄女姑娘,在下李凈。
離鏡乃是云州散仙。
離鏡今番魯莽,唐突了玄女姑娘,向您賠罪。
玄女心說你這個名字夠倒霉的,乍一聽倒像是她前夫——前世的夫君離鏡。仔細打量了這眼前之人的相貌,又覺得不可能。一來火麒麟與離鏡向來形影不離,若他是離鏡,那么必不會如此孤身一人。再者離鏡素來喜好美人,又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著容色平平的自己?且據(jù)她所知,離鏡不喜幻化旁人模樣,若這人是離鏡,必然會帶著他那張容貌招搖。
玄女倒真是了解離鏡,只卻不知個中因由,旁的倒可以巧合二字來解,只說這容貌一事,離鏡確實不喜幻化旁人,是以這副面容是他捏造而成,并無真人對應,他少時確實喜歡以本相示人,只是他那好哥哥卻總是三番五次的給他準備一番“驚喜”,倒叫他甚為棘手,為了躲避一二,他便不在人間現(xiàn)了本來面目,只好捏造出幾張面容,用來游戲人間。
玄女雖覺得此人與離鏡無甚關系,但卻依舊覺得有幾分膈應,是故她不愿與這位李凈多話,轉身便走。
離鏡看著玄女原本緩和的面容因著自己的話語便蒙上了一絲陰霾,心下奇怪,道:
離鏡這姑娘家的,心情倒多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