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夏梓桔在艱苦的上著形體課。
晌午時分,夏梓桔肚子一股脹痛,她匆忙跑衛(wèi)生間,神經兮兮的以為是孩子有什么事,原來只是肚子受了涼。
而形體房內,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看夏梓桔推門進來,嚇得立馬做鳥獸一般的散開。
她已經習慣了,議論就議論吧,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也管不了。
“就憑你一個農村來的鄉(xiāng)巴佬也配有阿焰的孩子?”
身后響起是宋螢螢憤懣,因為激動高亢的聲音。
她不想吵,更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丟人現眼。
她一直都知道宋螢螢是炙焰的妻子,明媒正娶進門的,而她呢?呵呵,可笑至極,就是個不能見光的小三。
夏梓桔嘴唇有些干涉起皮,抿了抿唇,她輕聲回道: “你弄錯了,我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不是炙焰的,所以你不必對我有攻擊性?!?/p>
宋螢螢蹙了蹙眉,對她的話有些半信半疑:“你說真的?”
夏梓桔還是有些心虛的,語氣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宋螢螢你別得寸進尺,你別忘了你的眼睛是真姐的,我沒找你麻煩,你還自己送上門,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挖你的眼睛嗎?”
她心中狠狠一痛, 不,她當然不會挖宋螢螢的眼睛,因為那也是真姐的眼睛,她怎么可能狠的下心。
宋螢螢此刻的臉綠的像吃了大便一樣難看。
她不甘示弱:“夏梓桔,你又好到哪里去,你生活不檢點,沒資格對我發(fā)狠。”
她凄涼的笑了,她生活確實不檢點,愛上了有婦之夫,這是何等的可笑,可悲。
宋螢螢說的沒錯她確實不是什么好女人,十年的牢獄,發(fā)生的種種一切,都是她人生的污點。
不檢點三個字是多么的刺耳難聽,可卻又是鐵打的事實。
失魂落魄的推門離開形體室,手指按響電梯按鈕,她踏了進去,門嘩的一聲在她面前合上。
門合上的那一刻,她慌了神,她一直都不敢坐電梯的,因為有很嚴重的幽閉恐懼癥,剛剛心不在焉竟然沒有發(fā)覺自己不知不覺的進了電梯。
電梯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呼吸開始急促,額頭的汗珠如黃豆一般簌簌往下掉落,她面色慘白,嘴唇烏青,兩只手劇烈的顫栗著死死的抱著頭,喉嚨又是一陣惡心的反胃,一陣暈頭轉向,她眼前一黑,昏倒了在冰涼的電梯地板上。
喉嚨反胃好像是從十年前被那群人渣…之后就有了喉嚨反胃的癥狀。
她開始還以為是有了身孕,嚇得不輕,還想著該怎么辦,可一天一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也沒有妊娠反應,她知道自己只是嚇自己,喉嚨反胃也只是留下的后遺癥。
她昏昏迷迷之際,只聽到四個字,剝宮取胎。
她認得這個聲音,是炙焰的…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那么的殘忍,這可是他的孩子。
所以她被炙焰發(fā)現了,送進了醫(yī)院?
她好想爬起來,阻止這個可怕的男人??墒撬韰s毫無力氣,想要用力的睜開眼眸,卻是徒勞無益。
接著是宋螢螢的聲音:“阿焰你早就該果斷了,這個女人不是什么好人,跟你在一起還跟別的男人茍且,還懷上了別人的孩子,簡直是不知廉恥,有損風化?!?/p>
她胡說,宋螢螢怎么可以這樣的顛倒是非。
單憑宋螢螢幾句話炙焰自然是不信,但聽到宋螢螢手機里的錄音,他心疼的一陣刀攪,全信了。
夏梓桔僅存的一點意識也蕩然無存,她前一秒鐘才知道她被注射了慢性麻藥,所以才會動彈不得,想要起來也起不來。
她被推進了冰冷的手術室,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炙焰眼神木納的望著亮著手術室,手術中刺眼的紅燈,一雙眸子紅的要溢出血來,心又是緊緊的一陣絞痛,他攢緊拳頭,身子都在劇烈的發(fā)抖,長長的指甲陷入手心里,他卻不知道疼,仿佛不是自己的肉一般。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刺眼的紅燈,狠下心,邁著沉重的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yī)院。
醫(yī)院走到停車場,只需要七分鐘,他卻覺得仿佛自己走了七年那么邁長。
手術結束,夏梓桔被醫(yī)生拍醒,她睜開眼眸,眼神呆愣的望著天花板,眼睛流下兩顆晶瑩的淚花,她的孩子真的就這樣沒了嗎?
炙焰你好狠,你真的好狠,你狠到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殺死,不要,就為了博取宋螢螢的歡心嗎?
她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了醫(yī)院,疼,刺骨的疼,全身上下疼的仿佛要炸開一般。
手術過后的疼,失去孩子的疼,被最愛的人背叛的疼,只要一樣就能疼的她死去活來,五臟六腑就像被人硬生生撕裂拉扯一般。
出了醫(yī)院,她在街角楊樹下遇到了那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她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人炙焰。
她挺直僵硬的背脊,裝作沒有看到他一般,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突然,車門被一只修長的大手啪的一聲摁上。
她抬頭,正好對上炙焰冷冽的眼神。
她已經不想再于他有什么瓜葛,冷漠出聲:“讓開?!?/p>
炙焰盯著她的容貌,想到那段話就一肚子火,憤怒的開口: “你就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呵!好笑,太好笑了,她殺死了他們的孩子,竟然還找到興師問罪,該興師問罪的那個人應該是她吧!
夏梓桔聲音冷淡的沒有了一絲感情,沉聲道:“沒有?!?/p>
見炙焰沒有讓開的意思,她又不做無謂的糾纏,:“竟然你那么想坐就讓給你吧?”
夏梓桔冷漠的態(tài)度徹底的激怒了她,他握緊拳頭,眼眶嗜血般的紅,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被你碰過的車我嫌臟?!?/p>
夏梓桔眼眶紅了一圈,她凄涼的笑著,眼角卻掛著淚,她背脊僵硬,為了留住一絲僅存的尊嚴,她高傲的挺直背脊,鉆進了出租車的后箱車內。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取的是別人的孩子,他的心卻難受的像有巨石壓在心口一般喘不過氣。
他還不斷的安慰自己,沒事,還沒出生就不算命。
一到家,仿佛快要了夏梓桔半條命。她虛弱的癱瘓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看到有孩子在向她招手,在甜甜的叫著媽媽…媽媽。
她眼角滑下一顆淚,手里緊緊的抓著被單,嘴里迷迷糊糊的說著夢話:“對不起,孩子,對不起,是媽媽的錯,媽媽不應該拋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