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有夜里吃零食的習慣,所以半夜的時候他被餓醒了,怎么也睡不著。寢室里的另外幾個人還沒有來,秦濤索性拿起鑰匙,打算去學校門口的那家超市看看。
路過食堂門口的時候,秦濤不由得向那里看了一眼,心里還在想著白天柳大興講的那個故事。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忽然在門前一閃。黑影的動作很快,沒容秦濤看清楚,就已經(jīng)從門縫間鉆了進去。
這么晚了,誰還會來這里,難道會是那個撿食剩飯的男生?秦濤不由地停下來,自己也笑了,覺得這個故事和自己的想法實在無聊。但他還是經(jīng)不住好奇心的驅(qū)使,輕輕地來到了大門前,趴在門縫上,向屋子里看去。
屋子里很黑,還彌漫著白天飯菜的香味,那條黑影正沿著墻邊緩緩地向前移動,一直來到了最里面的一個售飯的窗口前。然后,毫無聲息地鉆到了一張桌子的下面。
外面的秦濤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條黑影不是柳大興嗎,他怎么會獨自來到這里,還要藏起來?正在疑惑,忽然,那扇窗子打開了,又一條黑影出現(xiàn)了,黑影的身材不高,但那嚇人的樣子卻叫秦濤差點兒坐到地上。
這是一個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腐臭味的男生,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露在外面的皮膚滿是密密麻麻的裂口,有的地方已經(jīng)露出了骨頭,不時地有黑紫色的血從裂口處滴下來。
男生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趴在桌子底下的柳大興,而是圍著每一張桌子轉(zhuǎn)圈——它真的在撿食同學們的剩飯。
看來柳大興沒有騙自己,這個男生真的是鬼!秦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后退了幾步,打算盡快離開。
就在這時,桌子下面的柳大興忽然迅速地鉆了出來,他的手里拿著一張黃色的紙片,沒等男生看清楚,他已經(jīng)抬手把紙片貼在了男生的額頭上。
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紙片竟然在男生的臉上燃燒起來,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味道頃刻間充滿了整個屋子。
男生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可是它很快就爬了起來,伸手撕掉了紙片,被燒焦的臉上流下一條條黑褐色的液體,恐怖到了極點。
“不好!”柳大興驚呼一聲撒腿就向門口跑來。
可是已經(jīng)晚了,那個男生憤怒地嘶叫著,從后面趕上來,一雙已經(jīng)沒有多少皮膚的手猛地抓住了柳大興的衣領(lǐng),把他拎了起來,狠狠地向門外擲去。
“砰”地一聲,柳大興的身體撞開了房門,被扔了出來。如果不是秦濤躲避的及時,恐怕連他也會被砸倒在地上。
柳大興的身體在地上滾出很遠,掙扎著站起來,一眼看見不遠處驚慌失措的秦濤,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略一遲疑,他就飛跑過來,一把拉起秦濤的手,轉(zhuǎn)身就向操場上逃去。
“你說,它給你們下的毒,會不會就是這些?”秦濤用力地捂住鼻子,看著地上那黏糊糊的液體,問柳大興道。
“我也說不清楚?!绷笈d思索著,忽然對秦濤說道,“我現(xiàn)在忽然覺得我們應該去那個小村子看看,說不定會找到什么有關(guān)這個小鬼的東西?!?/p>
“那個小村子不是建校的時候被遷走了嗎?連房子都被推平了,我們上哪里去找?”秦濤疑惑地看著柳大興。
“我也是忽然想起來的,在我們學校的后面還殘留著幾棟房子?!绷笈d敲了一下腦袋,說道,“連那個臭水池都還沒有完全被填平,前幾天還有幾名同學去那里玩兒。那里雖然沒有高樓大廈,而且還是大白天,但卻叫他們迷了路,足足轉(zhuǎn)悠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夭的早晨才找到學校的圍墻?!?/p>
柳大興的話叫秦濤再一次發(fā)起抖來。
“你敢和我一起去嗎?”柳大興看著秦濤,忽然問道。
秦濤后退了半步,可看著柳大興那看上去十分虛弱的身體,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正如柳大興所說的,這里根本就是一處荒草甸,沿著學校的圍墻,是一排新栽下的小樹,穿過小樹叢,是亂蓬蓬的雜草。幾間早就倒塌的泥土房斜立在灰蒙蒙的月光中,叫人不由得有些壓抑。
這里的風很冷,二人裹緊衣服,磕磕絆絆地向前走著。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間土房前。房子已經(jīng)沒有了屋頂,只剩下四面傾斜的墻壁,在夜風中不停地發(fā)出嗚嗚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