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安之照常哄完雁兒睡覺,發(fā)現(xiàn)天色還早,便去找楊逍斗嘴,卻發(fā)現(xiàn)他在屋里喝酒,這回是真的喝酒了,安之都聞到酒味了,突然又想起白日里,他一臉煩躁的在書房里……
算了,大齡老男人也需要安慰的,自己就當做好事,去開導開導他!
并不知道才二十多歲就被叫成老男人的楊逍,確實有點煩,白眉鷹王叛教,出去自立門戶創(chuàng)了個什么天鷹教,金毛獅王謝遜又不知所蹤,教中說得上名號的五散人,又個個四分五裂的,寧死都不接受自己暫理事務(wù)……
“我鼻子靈,聞到你這有好酒,怎么樣?有酒,請不請我這個好朋友喝?”安之脆生生的開口,用著不符合這個年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
楊逍看都沒看她“小孩子喝什么酒,你懂什么是酒嗎?”
“我當然懂!我又不是小孩子,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酒如是,可以觀,歡樂時慶祝,悲傷時遣懷。可以頌生,也可悼亡,群斟、獨酌、無不相宜!”安之曾聽便宜哥哥段譽說過這句話,當時她覺得實在是太裝B了,太喜歡了,纏著段譽,死學了這一句,就為了在某些場合,抬高自己的格調(diào),果然!今日倒是派上用場了!
楊逍聽她說了這段話,忍不住有些詫異,神色正經(jīng)的打量著安之“想不到你年紀小小,還讀過孔子?我還以為你不曾開蒙過?!?/p>
安之輕車熟路的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不敢當著他面喝酒,只給自己倒了杯茶,“你也不賴啊,還知道是孔子說的?!?/p>
借著三分醉意,楊逍忍不住把心里話說了出來“有時候,我是真的覺得你不像個小孩子,你這個年齡,即使經(jīng)歷過些事,也不該懂這么多?!彼兹绽餆o意間看到過安之露出的下意識神色,就像是個對世間萬物都不屑一顧的隱世高人。
“我本來就不是小孩子,楊逍,你可信我?其實……”安之有些躊躇不決
“你說,我聽聽看在決定信不信你?!睏铄忻蛄丝诰?/p>
“其實,我并非祝陽村的,十多年前……江南有一位名門閨秀,姓夏,可謂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城里可是除了名的才女,話說某一日,夏小姐陪著母親去廟里燒香,路上遇到了一群劫匪,是一位江湖俠士救下了夏小姐和她的母親,夏夫人為了感謝這位俠士,在府中大擺酒席,以表感謝。”
“所以呢?”并不想聽這種俗套愛情故事的楊逍,打斷了安之
“別急,聽我說完,果然,那位夏小姐和那名俠客一見鐘情,啊珍愛上了啊強!他們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一不小心,就發(fā)生了關(guān)系,夏老爺和夫人,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把女兒許配給他了……”安之突然,抬高了語調(diào),把楊逍嚇得一個激靈。
“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的事!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俠客的陰謀!在二十年前,俠客的母親,只是一名青樓女子,她愛上了夏老爺,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夏老爺上京趕考!結(jié)果夏老爺考上狀元后!馬上就娶了夏夫人,還把那個青樓女子給活活燒死了!而那名俠客,就是夏老爺?shù)挠H生兒子!他是專門回來復(fù)仇的!”
楊逍突然皺了皺眉“那他和那名夏小姐豈不是……”
“是的,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可是,夏小姐深深的愛上了那名俠客,,而俠客也在相處過程中,慢慢的喜歡上了夏小姐,更何況,夏小姐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
楊逍更糾結(jié)了“可是他不是要報仇嗎……”
安之“其實夏老爺早就知道了俠客的身份,他以自己女兒做誘餌,只為了殺掉這個禍害!”
楊逍有些楞住了,感嘆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夏老爺竟然如此狠毒?!?/p>
“夏小姐知道了這件事,良心的譴責,和對俠客的感情,還有她肚子里,愛的結(jié)晶,都讓她感到深深的痛苦,但是她還是決定告訴俠客,讓俠客趕緊離開,俠客知道后,心里想的,卻是要和夏小姐一生一世一雙人!生不同衾死同穴,于是二人便決定逃離江南……”
楊逍有些意欲未盡“那后來呢?”
“兩人在逃亡的過程中,受到了追殺,俠客耳朵被削掉了一只,又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夏小姐大著肚子,本就辛苦,見他昏迷不醒更是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日哭夜哭,終于,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瞎了……”
楊逍突然握住了安之的手,有些入戲,擔憂的開口“該不會……你…就是那個孩子吧?”
安之一懵“不是啊,我只是十多年前路過江南看到的啊,聽了他們的故事,我還給他們編了首歌謠呢!”不是啊,這只是我現(xiàn)在隨便編的啊,想什么呢少年?
楊逍在蠢,也反應(yīng)過來了,甩開她的手,哼了一聲,多半又是在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滿嘴胡言,簡直了……虧他還聽的有些入戲!
“你要不要聽聽我給他們編的曲子?”安之眨著大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楊逍。
楊逍有些不耐煩“唱吧唱吧,你愛唱就唱!”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眼睛,一只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安之用她那好聽的聲音,唱出了這么一句歌詞。
“啪!——”楊逍有些忍無可忍,把酒杯給捏碎了。
“你別生氣啊,其實我還沒講完呢,其實我真的有六十八歲了,我是我們門派的大師姐,修煉的功法,能得長生不老,后來門派來了個小師弟,師妹很喜歡他,可他卻喜歡我,那沒辦法,優(yōu)秀的女人總是要被另一個女人嫉妒的?!?/p>
“于是,她趁我練功的時候,大叫了一聲,嚇得我走火入魔,內(nèi)力在我體內(nèi)上躥下跳的,我不得已,便散盡了攻力,于是乎,我每過一段時間,便會變成女童的模樣……”安之十分情真意切的抄了童姥的人設(shè)。
楊逍聽了感覺十分觸動,然后并不理她。
“你別這樣冷冰冰的,其實,我二十多年前,還抱過你呢,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你的……”安之叫他不理人,放了必殺技。
果然楊逍聽了她后面的胡扯,盡管絲毫不信,卻還是挑著眉,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是我的……?”
“逍兒,我其實……是你娘!”
楊逍閉目,有些咬牙切齒:“……初生牛犢不怕虎?年紀小小,天天口出狂言?今天你楊爹爹,非得打死你不可!”
說罷,便動了真格,揪起她的衣領(lǐng),便把人拽了過來,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腿上,左手死死的按著她的背,右手舉起來,就想朝她屁股打過去。
“喂喂喂!楊逍你干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巧了!我楊逍不是君子!”
他其實真沒想打她,就是想嚇嚇她。
突然想起這家伙吃軟不吃硬的安之,脫口而出“楊哥哥我錯了。您饒了我吧!你要我怎么都成,我錯了!好哥哥你放了人家吧!”
聽到好哥哥這句話的楊逍,覺得根本不能再忍了!“啪!——”的一聲就打了下去!
“還好哥哥?你到底哪兒學的這些混話!真是不懂事的丫頭!你以為你是樓里的嗎?乳臭未干毛都沒長齊就學些不三不四的話!”越罵越不解氣,楊逍又拍了一巴掌在她的臀上……
安之都被他打懵了,渾身僵硬,滿臉的不可思議“你竟然敢打我?”
楊逍聽了,懟了回去“打你就打你,我這是替你爹娘教訓你!”
“你竟然敢打我???”
“就打你怎么了?難道我還要查黃歷,挑個吉祥點的日子在打你?”說完,還又拍了一下。
安之:……你罵我不正經(jīng)?我就讓你看看更不正經(jīng)的!“?。 酶绺缒爿p點……我疼得厲害呢~”
“哈?小丫頭還跟我杠上了是吧?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嗎?”
“??!好哥哥你饒了人家吧!人家再也不敢了呢,我好疼呀,我們不來了好不好?啊………”
喝了點酒,有點怒氣的楊逍,更生氣了,下手更狠了……
“喂!楊逍!你過分了!你在打我!我喊救命了!讓別人看看,你是怎么欺負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小女孩!”
“那你就喊吧!這里除了你和我就雁兒一個,雁兒聽不見,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睏铄袆傄徽f完,就感覺有些莫名的羞恥。
“破喉嚨!破喉嚨!快來救我!破喉嚨……快來救我!破喉嚨!”
楊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