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山川變色。炭色的云像洪流一樣逐漸向地面逼近。閃電劃過天幕,也劃過萬物的皮囊。美夢驚醒,支離破碎。
這么多年,我的父親只把我“患病”告知了少數(shù)幾個人。其中就包括他。
他是父親通過各種手段聯(lián)系到的一個朋友。我對他的背景毫無所知。從他與父親的閑言碎語中可以猜測他似乎在一個特殊部門負責著一個不見天日的項目。
初次見面,他也是在這樣一個將雨之時前來。從不像別人一樣提前幾日通知,從不帶多余的喧囂。只會在來之前的一小時,讓我們做好準備。
他身材高大,卻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他身上一直穿著一件黑色的巨大的皮質大衣,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頭上戴著一頂永不摘下的黑色連衣大帽,這幾乎將他的整個臉至于帽子的陰影之下,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與表情。他的動作一般很慢,又會在某些時候突然變得急劇起來。無論何時,無論多遠,只要你站在他身前,都會不寒而栗。
他每隔幾周就會來宅邸一次。每次都會和父親在辦公室里談很長時間。實際上是我父親不斷地說,而他只是在不斷地聽。我?guī)缀鯊臎]有聽到過他的反應與回復。他就那么沉默著,像一尊石像。我似乎可以聽到父親在說關于我的事。但我一直不清楚具體內容,卻隱約感到有事情馬上就要發(fā)生。
果然——
時至今日,該來的總會來的。
今天,他像前幾次一樣又是在雨夜前來。依舊沒有任何提前幾天的通知。一小時前,我遵從父親的要求在開始宅門旁等著,終于看見他進了大門,向宅子走來。我以為一切又會像前幾次一樣,在他與父親長時間的談論后便會離去。
然而這次,我猜錯了。他并沒有去父親的辦公室。而是——
突然直接奔向了我。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突然閃到我的面前,伸出一只鉗子般有力的手,一下將我的脖子掐住。他掐得是如此用力,好像是猛虎一樣死死咬住了我的脖子。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雨聲中我?guī)缀跻ヒ庾R。
然而,就在快要昏死的那一瞬間,我的雙手下意識的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手指竟然幾乎完全嵌進他的皮肉之中。然后兩只手好像自發(fā)似地像相反方向猛得一扯,他胳膊上的大塊皮肉都被我生扯了下來。他馬上送開了手,然后快速上樓,似乎向辦公室奔去。大雨中,只剩下我一個人呆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的手上還抓著他大塊的血肉,死死得無法松手……
我從沒有練習過任何武術,也沒有在平時做過健身訓練。我到底是從哪里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我扔掉了我手上的血肉,突然感到巨大的痛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之前的只是心理問題,那這次又是什么?我受夠了一切,再也忍無可忍。于是我匆忙地向樓上跑去。
我要弄清楚,一定要弄清楚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