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鹿綰綰的嗅覺,原本清澈明亮的水眸漸漸變得木然、毫無意識(shí)。
鹿綰綰只是憑著對(duì)食物的渴望,本能地抬起頭來,四處尋找著那誘人的香味。
空洞的眼神茫然的定格在吳世勛潺潺流血的左手上。
吳世勛……
鹿綰綰吼吼……
幾乎是吳世勛抬手的本能,鹿綰綰便已經(jīng)如餓虎撲食一般撲到吳世勛身上。
吳世勛嘶~唔……
后背狠狠地撞擊在墻壁上,吳世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隨后緩緩垂眸,凝望著女孩如袋鼠一般掛在自己的身上,正低著頭滿足地吮吸著自己左手上不斷涌出的鮮血。
鹿綰綰吼吼吼……
耳邊時(shí)不時(shí)還傳來女孩滿足地輕吼。
女孩秀發(fā)如墨,柔順的披在肩上,偶爾有一兩根發(fā)絲調(diào)皮地貼到吳世勛的臉上。
癢癢的,軟軟的,好像春天的微風(fēng)輕拂著臉頰,溫柔而又乖巧。
吳世勛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女孩的腦袋,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昏暗的燈光下,吳世勛原本清俊白皙的臉色因?yàn)槭а^多變得愈加蒼白。
可是懷中的女孩似乎還是不知滿足地進(jìn)食著。
吳世勛猶豫著要不要打暈鹿綰綰,若是再放任她喝下去,恐怕自己的血就會(huì)被吸干。
只是他還沒思考出結(jié)果,便感覺懷中的女孩嘴唇離開了他的手臂,腦袋一歪靠在了他懷里。
吳世勛……
均勻的呼吸聲緩緩響起……
吳世勛頗有些無奈地望著已經(jīng)趴在自己懷中睡著了的女孩。
吳世勛吃飽就睡,你是豬嗎?
輕輕低嘆一聲,望著還在不斷流血的手腕,吳世勛剛想推開鹿綰綰。
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用異能將鹿綰綰甩到墻上的事,想到女孩那瑟瑟發(fā)抖害怕自己的模樣,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推開女孩的手換了個(gè)方向,改成抱住女孩的肩膀,然后動(dòng)作雖然粗魯卻不乏溫柔地放到地上。
鹿綰綰……
女孩換了個(gè)姿勢仍然睡得香甜,精致小巧的五官顯得乖巧又可愛。
吳世勛看了一眼女孩恬靜的面容,隨后沉靜地翻開隨身攜帶的背包,取出紗布和止血藥,熟練地給自己包扎。
吳世勛吳世勛,你大概是瘋了……
看著自己纏了厚厚紗布的左手,又轉(zhuǎn)頭看向睡得香甜的女孩,吳世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吧!
不然又怎么會(huì)帶著一只喪尸在身邊,更為了她割傷自己的手腕,讓一只喪尸喝自己的血!
吳世勛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huì)做出這樣的事來。
為什么明知道她是喪尸卻沒有下手殺了她?
為什么明知道她是喪尸卻還要把她帶在身邊?
吳世勛不禁在心里問著自己。
想來想去,他只得出一個(gè)結(jié)論。
大概是因?yàn)樗难凵裉^清澈、太過干凈。
在這被毀壞的混亂的世界中,人們?cè)缫褳榱松娑兊貌粨袷侄?,變得冷漠,變得自私?/p>
唯有眼前的女孩還保持著單純與干凈。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鹿綰綰的眼神澄澈得如同一忘清澈見底的泉水。
即便是變成了喪尸,她的眼神仍然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清澈。
雖然作為一只喪尸還能保持著人的意識(shí)有些難以置信,可這又何嘗不是上天對(duì)她的寵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