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尼凱爾飛出第七天,第七天,隔絕外界的光壁緩緩落下。特尼凱爾站在光壁外,遙望星河。
初見,便是在此處。他偽裝人類,假裝受傷。她誤以為真,傻傻乎乎的留在他身邊,照顧了他一整夜。起初,他就被她的一顆干凈,充滿善意的心打動了。
此處,比之當初,似乎少了一些什么。特尼凱爾飛到夜幕中央,將月亮小心放回去,鑲嵌在星辰中間。
天上的月亮回來了,可他心里的月亮又在哪里呢?沒有她的天堂,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決定了,他要去找她。
星河下,米迦勒在圣母河邊獨守。安德莉亞杳無音訊已經(jīng)三個日夜,米迦勒寢食難安。
特尼凱爾看見米迦勒,臉不自覺就拉了下來。他嚴重懷疑,米迦勒把安德莉亞藏了起來。
對他的到來,米迦勒倒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他還微笑招呼他:“過來坐坐吧!”米迦勒身邊置了一方矮凳,本是加百列的位子。
特尼凱爾猶豫著走到米迦勒身邊。米迦勒再次招呼道:“坐吧!”
特尼凱爾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米迦勒表情一僵,自暴自棄道:“如今,我廢人一個,你想怎樣都可以?”
特尼凱爾拎起米迦勒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我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p>
米迦勒點點頭,表示自己很了解。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后,特尼凱爾放開米迦勒,轉過身問:“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抱歉!”米迦勒悶聲道,晃蕩幾下,將孱弱得風都可以吹走的身子穩(wěn)住。特尼凱爾冷笑一聲,道歉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也從來沒想過?!泵族壤諢o力道。
特尼凱爾震怒,直接用劍抵著米迦勒的喉嚨問:“我活該,我母親也活該?!?/p>
“抱歉?!泵族壤諏η笆乱稽c印象也沒有,只有無力地道歉。
面對這樣一個負不起責任的男人,特尼凱爾失望極了。“好了,天下就你最無辜?!?/p>
“一個人想保護的多了,到頭來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保護住。”米迦勒望著東流不復返的河水,蒼涼道。
雖然,他沒有任何記憶。但特尼凱爾,他愿意接納他作為孩子。所以,他才會和他說心里話,不過是,不想他走他的老路罷了。
特尼凱爾聽懂了,反應很大:“我不是你。也不會像你,那么懦弱無能?!?/p>
被貶得一無是處,米迦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曾經(jīng)有他的驕傲,現(xiàn)在他是個失敗者,驕傲成了一個笑話。米迦勒苦澀一笑道:“你說得對?!?/p>
特尼凱爾輕蔑地看他一眼,恨聲道:“現(xiàn)在,我只要安德莉亞?!?/p>
忽然,米迦勒笑了,發(fā)自真心的笑:“你和我真的很不一樣?!?/p>
特尼凱爾冷哼一聲,這還用你說。米迦勒指圣母河道:“能否找到就看你的本事了?!?/p>
毫不猶豫,特尼凱爾跳下了圣母河。
米迦勒看著河面上一圈圈的漣漪,搖搖頭道:“這是你的優(yōu)點,也是你的弱點。難道你沒有想過,如果我又騙你呢?”
“他下去了!”加百列走過來問。米迦勒點點頭。得到米迦勒肯定回答,加百列轉身欲往第七天飛去。
加百列很恐懼特尼凱爾,特別怕特尼凱爾的那雙眼睛,太近于天空的顏色,那讓她感覺主神就在其后,冷冷地看著他們。現(xiàn)在,伊甸園和天堂到處都是主神的眼線,加百列呆在中間只覺得窒息,所以,她寧愿和米迦勒一起,坐在河邊上吹冷風。
特尼凱爾守在第七天,不方便加百列行事,現(xiàn)在,他走了,正是大好機會。
米迦勒拉住加百列,沉聲道:“不用去了。”
“也許被轉移,但總得去看看才能放心。”米迦勒想到的,加百列也想到了,只是她不到黃河心不死。米迦勒不解道:“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幫我,放棄他?”
“我?guī)湍?,是覺得你比Lu.更合適。但,Lu.是我的朋友,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奔影倭猩昝?。
加百列是個很聰明,很理智的女人。米迦勒忽然笑了:“我羨慕他?!甭肺鞣苡屑影倭羞@樣一位紅顏知己,真的很令人羨慕。
加百列轉身看米迦勒,唏噓道:“你這個位子,注定會失去很多?!泵族壤湛此菩暮荩暮菪谋Wo了很多人。悲哀的是,他保護的那些人最終都背叛他而去了。
米迦勒埋頭不語。加百列長嘆一聲:“讓艾可回來吧!”米迦勒將頭埋得更低。
他也不知道,艾可能否回來,為了堵主神之嘴,他幾乎把艾可犧牲了。
艾可離開了這么久,他也想她。
安德莉亞出事了,他該如何向艾可交代呢?米迦勒苦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