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永琪去了早朝。小燕子也從滿心喜悅中慢慢抽離了出來。

“瓜爾佳……云錦?！毙⊙嘧永溲劭粗~鏡里的自己，她如今已經二十四歲了。這女子最好的年華，她一半給了大清朝，一半給了南國。

大清教她認清人心現(xiàn)實，南國教她如何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聰明人。

可惜，她從不屑于做所謂的聰明人。她只要永琪平安，日后若是有了孩子，也能安然長大就好。

織月悄然進來。

織月“太后召見娘娘呢。”

小燕子也只是一頓，隨即道。

小燕子“更衣吧。”

……

小燕子“臣妾給太后請安，愿太后長樂無虞?！?/p>

小燕子跪在慈寧宮的地磚上，恭敬的唱禮。

太后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只道。

太后珂里葉特氏“規(guī)矩是不錯。”

小燕子“禮儀尊卑，臣妾萬不敢忘?！?/p>

小燕子的身子又伏低了幾分。

太后眸光微動，屏退了左右。

太后珂里葉特氏“若換做從前，你是萬不會如此恭敬的?！?/p>

小燕子“臣妾敬太后的心意，始終不變，變的，只是外在的形式罷了?！?/p>

太后驚訝之余又想起了當年小燕子救了她一命的事情，可她卻笑了。

太后珂里葉特氏“小燕子，你果然是不一樣了?？上咸齑氵?，從前你的背后是被冤枉的蕭家，如今是一個與大清作對的南國?！?/p>

太后擺擺手讓小燕子起身，又道。

太后珂里葉特氏“皇帝容得下你，文武百官容不下你，你懂了嗎?！?/p>

小燕子“臣妾只求伴君左右，別無他求?！?/p>

太后的護甲輕輕扣著雕花的把手。

太后珂里葉特氏“可你的存在就是個麻煩?！?/p>

小燕子“麻煩？”

小燕子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般。

太后似乎很滿意這個表現(xiàn)，添道。

太后珂里葉特氏“是啊，你將帶給永琪無窮無盡的麻煩?！?/p>

太后珂里葉特氏“高位，榮華……”

太后珂里葉特氏“他要護著你，勢必會有更大的麻煩?！?/p>

小燕子“不！”

小燕子深吸了一口氣。

小燕子“我知道，你在試圖讓我不戰(zhàn)而降?！?/p>

太后笑了，小燕子突然覺得她似乎和從前還是愉妃的時候不大一樣了。

太后珂里葉特氏“不，哀家在提點你?！?/p>

太后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決定。

太后珂里葉特氏“永琪需要你這樣伶俐的女人，你和欣榮不一樣，你和哀家也不一樣，你和這世上許多女人都不一樣……”

太后珂里葉特氏“不過，哀家能容你，未必會保你。”

太后珂里葉特氏“你記住，永琪是天子。大清皇帝是不會只要一人侍奉左右的，皇宮里頭的孩子也從不會只是一個嬪妃所出的?！?/p>

原來，那日在漱芳齋的話早就傳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小燕子自嘲的笑了笑。

太后珂里葉特氏“你若是肯想通這一層，哀家是不會介意你的存在的?！?/p>

太后緩緩轉著手里頭的佛珠。

太后珂里葉特氏“更何況……元妃一族如今太過得意，哀家是太后，就要時時為皇帝考慮?！?/p>

小燕子垂眸，扯出一抹笑意。

小燕子“臣妾能回來，自然是想通了的。皇上過于重情，臣妾會在皇上面前時刻提醒的?！?/p>

太后珂里葉特氏“過于重情？”

太后斜睨著她，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太后珂里葉特氏“這話也是能從你小燕子嘴里說出來的，甚好，甚好。對了，你不是有個哥哥嗎?！?/p>

太后正色道。

太后珂里葉特氏“瓜爾佳·云恪，這名兒皇帝起的妙。恪，謹慎恭敬也。如今也是個從二品副將了，往后若能娶妻生子，這路還長著呢。”

小燕子聽的一驚，原來永琪早就思量得如此周全，用她小燕子來扶持一個武將，也是牽絆住索綽羅氏。自己繞是有了長進，亦是不足這心思的十分之一。

太后見她不言語，也就自己站起了身。

太后珂里葉特氏“哀家愿為你兄長擇一個好夫人，也愿保住你。不過你若是再同從前一樣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太后向前走了兩步，換上了嚴肅至極的面容。

太后珂里葉特氏“哀家不會手軟?！?/p>

小燕子“臣妾明白了。”

小燕子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