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微擰眉心,若是他沒猜錯,接下來便是一場賣主求榮的大戲碼了。
眾人皆是盯著織月看,只有容貴人懶懶散散地倚在雕花紅木椅上,漫不經(jīng)心地瞟著眾人的神色。
小燕子的手不由得抓緊了手里的茶盞,指尖泛白也絲毫不肯松懈。
太后略一遲疑,已經(jīng)將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她臉色微微一沉。
太后珂里葉特氏“皇上已封你為官女子,今日還是在哀家的壽宴之上,這已是莫大的恩典了,不要再無事生非?!?/p>
織月見太后面沉如水,登時嚇得頭皮發(fā)麻,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話。
太后雍容得體的面容上隱著犀利的光芒,她的語氣分明是淡淡的,卻帶著讓人發(fā)寒的壓迫感。
太后珂里葉特氏“皇帝親自下的圣旨,你日后好好伺候著便是了,自是不必惶恐的。”
織月連忙收了畏懼之色,咽下了本想說出口的話,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織月“是,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謝皇上恩典,日后定當竭力侍奉。”
眾人頓覺無趣,容貴人的嗤笑聲更是隱隱傳來。
宜貴人瞄了小燕子一眼,見她神色乍然放松,便施施然道。
珂里葉特·晚歡“趙官女子這話說的,可是教人看了笑話了,還不快回了座位上,以免擾了太后娘娘的興致。”
小燕子一口銀牙暗咬,冷冷的看向織月。
小燕子“你既是從本宮這兒出來的,就該恪守本分,乖覺一些?!?/p>
織月此時已經(jīng)回了座位,忙不迭地答著是。
……
長樂宮。
宴席罷,小燕子倚在貴妃榻上,任由著巧玉為她垂著肩膀。
小燕子顯得意興闌珊,巧玉也不敢說話,又伺候著她拆了繁重的發(fā)髻,脫下華服。
小燕子“你說,是本宮薄待了她么?”
巧玉知道小燕子說的是織月,她怔了片刻,回過神來道。
巧玉“娘娘不曾薄待了她,不過是她心比天高,不懂知恩圖報罷了?!?/p>
小燕子無聲的笑了笑。
小燕子“好險,今日差點又要被她算計了一遭?!?/p>
見巧玉一臉懵懂的樣子,小燕子又道。
小燕子“偏偏在容貴人提附子一事時站出來,擅自去太醫(yī)院領(lǐng)附子的人,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巧玉“娘娘是說……織月害了大阿哥?”
小燕子搖了搖頭。
小燕子“她是要害本宮?!?/p>
巧玉驚得端著茶盞的手抖了抖,小燕子又道。
小燕子“只是本宮看不出來,織月背后的人是誰。今日宴席上,織月的樣子又像是怕極了太后,污蔑之語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蛇@毒害皇嗣的事,太后是斷斷不會做的?!?/p>
巧玉垂著眼遞上茶盞,已然恢復(fù)了平靜。
巧玉“會不會是容貴人?她今日主動提起附子一事,會不會是為了陷害娘娘?”
小燕子接過茶盞,也不喝,怔怔地盯著水中的紅棗,道。
小燕子“可織月是元妃獻給皇上的,如今又牽扯到毒害大阿哥之事,真是有趣?!?/p>
小燕子笑意淺薄。
小燕子“容貴人看著像是早已知情,驟然提起這事顯然是不怕被懷疑的,本宮想……應(yīng)該不是她?!?/p>
巧玉想不清楚這么多彎彎繞繞,溫聲道。
巧玉“娘娘懷著身孕,不該如此費神,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索幸皇上還是信任您的。”
小燕子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想得出神。
小燕子“今日皇上該賣給太后一個面子,想必是要去元妃那兒的?!?/p>
巧玉點了點頭。
巧玉“那娘娘早些安置吧。”
話音未落,便聽得屋外一陣嘈雜聲,小燕子眉心微擰,便見小鄧子跑來回話道。
小鄧子“是織月……不,是趙官女子遷居鐘粹宮,派了好些人來咱們長樂宮收拾東西呢!”
巧玉饒是個脾氣好的,此刻也頗為不屑。
巧玉“本是同咱們一起伺候娘娘的下人罷了,能有什么值錢的玩意兒,鬧得這么大陣仗呢?”
小鄧子乖覺道。
小鄧子“巧玉姐姐說的是呢,奴才說了咱們娘娘需要休息,聽不得這般鬧騰,可那些人竟全當沒聽見!”
小燕子喝了口紅棗湯潤了潤喉嚨,淡淡道。
小燕子“由得他們?nèi)ィ瑝垩缰戏饬斯倥?,這樣大的榮寵自然是要得意幾日的,本宮何苦同她一般計較。傳話下去,挑一些首飾去賞了她,也算是盡了我們主仆一場的最后恩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