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汴州回上京前,李司轉(zhuǎn)道去洛陽看望被李承鄞派去監(jiān)船的李囂,敬宜第二胎已經(jīng)快八個月,挺著肚子行動都不是很方便,走到哪里李囂都不放心的扶著,連不到三歲的李恪都異常懂事,不敢輕易向他阿娘討要抱抱。
李恪見到李司也不認生,纏著要他抱,他不禁感慨血緣的奇妙,抱著軟軟綿綿的小團子,一向不喜孩子的他竟覺得很窩心。
看著李囂一家,李司頭一回有了成家的想法,這想法冒出來,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眼前卻浮現(xiàn)出那個嬌俏倔強的小姑娘。
轉(zhuǎn)眼回到上京已過一月,李司有些懷念在汴州每日都能見到那小丫頭的日子,她過的如何?有沒有想念自己?李司想去韓府走走,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不過,很快他便等到了機會,田弘文要成親。新嫁娘毫無懸念,是韓琪嘉的姐姐韓琪萱。李司作為工部一員自然要去韓府賀喜。
王爺親來賀喜,韓棟受寵若驚,攜全家相迎,念叨著千篇一律的場面話,李司一句都沒聽進耳朵,他的注意力都被那道略顯憔悴的身影吸引過去,怎么好像瘦了不少?為個負心的田弘文竟傷心至此?
李司心有不悅,見到韓琪嘉的好心情一掃而空,板著臉,一點不像來道喜,倒像是來要賬。即便十分不悅,他也沒走,還厚臉皮的在韓府用了午膳。
午膳后,一直沒找到與韓琪嘉單獨相處機會的李司,找借口晃進韓府的花園,據(jù)說還迷了路,直到申時才從花園繞出來。
他哪里會在小小的花園里迷路,當他大言不慚的出現(xiàn)在韓琪嘉閨房時,韓琪嘉恨不得捆了這個浪蕩子送進官府大牢里。
“王爺???這是我閨房!王爺這般私闖,若被人知道,我還如何嫁人?”
突然出現(xiàn)的李司嚇了她和巧云一跳,她本就心煩意亂,看著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李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巧云識趣的退出去,守在門口,生怕被人撞見。
“嘖嘖嘖,這才多久不見,就同爺如此生分了,當真是沒良心!嫁人?嫁誰?田弘文?真要如了他的愿?做他的妾室?” 雙手抱在胸前,靠著墻,顯然沒抓住韓琪嘉話里的重點。
“ 他既要娶姐姐,從此只能是我姐夫,我發(fā)過誓寧死不做妾!更不可能姐妹共侍一夫!”
看著母親十幾年來謹小慎微,忍氣吞聲在韓夫人手下討生活,她自然不愿給人做妾,更消說正妻還是韓琪萱。
“動不動就死呀活呀的,爺不喜歡!”
李司不喜歡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為個田弘文竟把生死掛在嘴邊。
光天化日,一個聲名狼藉的外男在自己閨房,被韓夫人知道又是一場風波,韓琪嘉不想同他廢話,起身推著他往門口走。
“ 王爺快走吧!被發(fā)現(xiàn)就糟了!”
“怕什么?若被發(fā)現(xiàn),大不了爺娶你就是!”
李司雖像在玩笑,說的漫不經(jīng)心,但心卻跳的厲害,連手都有些顫抖,盯著她的眼睛,在等一個回答。
誰要他娶,婚姻大事如此兒戲,他把她當什么,當成教坊里的歌姬嗎?沾染了甩不開便收回府里!韓琪嘉越想越氣,不想同無賴說話,手上力氣加重,使勁兒把他往門口推。
“哎,哎,哎,丫頭,你干嘛?別推了,爺問你呢,愿不愿意做爺?shù)耐蹂?,怎么不說話?” 李司一邊躲閃著,一邊還不死心剛才的問題。
“不愿意,不愿意,誰要嫁給你們這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光想想都覺得惡心!” 韓琪嘉徹底被激怒了,連同田弘文的份也一同算在李司頭上。
“……”
李司僵在原地,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原來自己心里惦記的小姑娘竟這般厭惡自己。他理了理被推亂的衣衫,覺得留下也是礙眼,便轉(zhuǎn)身離去。
方才的話一出口,韓琪嘉便后悔了,她并不討厭李司,只是不想嫁給他,也不覺得他惡心,真正讓她惡心的是田弘文,如果說他之前背信棄義求娶姐姐還可以理解為迫于壓力,可后來居然恬不知恥的要姐妹同娶,納她為妾,還說什么心里只有她,為了能同她在一起,才答應韓夫人和他母親,迎娶姐姐琪萱。
韓琪嘉覺得自己從前真是眼瞎,居然對這樣一個沒有擔當,厚顏無恥的男人有一絲心動。但這份少女的傷懷很快就被憤怒取代,韓棟和韓夫人居然答應了田弘文,姐姐出嫁之日,她也一同入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