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喬英子無奈地坐在床上，開始錄音。

喬英子今天是二零一九年一月一日，這一天也快過去了。

喬英子煩躁地放下手機，套上外套，到小區(qū)樓下走走。

夜里風大，喬英子出了單元樓，裹緊了衣服。

喬英子看見有個人趴在季楊楊家后院的柵欄上。

這大半夜的…

喬英子有些害怕地往后退，許是發(fā)出聲響，那人也轉(zhuǎn)過身來。

是個戴眼鏡的男生，二十出頭的樣子。

喬英子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男生先朝喬英子打了招呼：“嗨！喬英子你好，我是你媽媽上一屆的我學生。我叫丁一。”

喬英子深吸了一口氣。

喬英子害，不是…

丁一有些慌張：“沒嚇著你吧？”

喬英子你這大半夜在這干嘛？怪瘆人的，你不是上大學了嗎？

上大學了還往這跑，喬英子總覺得怪怪的。

丁一：“我沒…沒去上?！?/p>

喬英子?。看髮W多好啊。

丁一：“是很好。我就是…睡不著，成宿成宿的睡不著，所以沒辦法上了?！?/p>

丁一又問道：“你呢？大晚上一個人在這干什么？”

喬英子猶豫了一下。

喬英子我也睡不著。

丁一點了點頭，但又笑了笑。

喬英子你…來這邊干什么？

丁一：“來找東西的，就在他們家里?！倍∫恢噶酥讣緱顥罴摇?/p>

喬英子什么東西？要不我明天幫你找找看吧？

丁一趕緊推辭：“不用不用，你找不到的?！?/p>

丁一望向喬英子：“謝謝你啊。那個，我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喬英子怔怔地點了點頭。

丁一往前走了兩步，喬英子總覺得這個人哪兒怪怪的。

喬英子那個…丁一你是要回家嗎？還是…？

丁一木呆呆地朝喬英子擺了擺手：“祝你睡個好覺？睡個好覺?！?/p>

喬英子點了點頭，看著丁一離開。

—

次日清晨，小區(qū)里烏泱泱的一片，救護車和警車停在小區(qū)里。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死人了。”

“說是有個孩子跳樓了?！?/p>

…

喬英子和宋倩從單元樓里走出來，看到小區(qū)里的狀況也嚇了一跳。

是丁一跳樓了。

宋倩你先去上學吧，路上小心。

喬英子噢…

喬英子木訥地踱出人群。

—

［春風中學］

王一笛你們今天聽說了嗎？咱們小區(qū)有人跳樓了。

黃芷陶誰跳樓了？不會是咱們學校高三的吧？

方一凡不不不，不可能，要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學校早停課了。

越來越多的同學圍過來。

方一凡我聽說是宋倩老師以前的學生，考上大學了。結(jié)果瘋了，然后休學了。

“他不會死了吧？”

王一笛那倒沒有，不過摔得是挺慘的。從監(jiān)控上看，他是從樓頂跳的。但是底下有個樹杈，剮了一下，然后再掉下來的。

方一凡而且這個人啊，不止一次來到書香雅苑。對了，楊楊！

方一凡叫正在柜子放東西的季楊楊過來。

余枳妍也正好從教室出來。

方一凡以前啊，他還去過楊楊家，結(jié)果正好被我們撞見了。

黃芷陶去楊楊家干嘛？

余枳妍瞥了黃芷陶一眼。

季楊楊不知道，把我家臥室翻亂了，但什么都沒丟。

方一凡朝趴在欄桿邊發(fā)呆的喬英子走去。

方一凡英子，跳樓那個男孩，你以前認識嗎？

喬英子我認識，他是我媽以前的學生。剛開學那會兒我和妍兒還在小區(qū)看見他了呢。

喬英子看向余枳妍。

喬英子我當時說，他是個學霸。

余枳妍有印象，當時丁一就站在湖邊，不過余枳妍倒沒怎么注意。

余枳妍是不是就站湖邊那個？叫什么丁什么的…

喬英子丁一。

余枳妍對。

喬英子我其實，昨天晚上見過他。

“啊？”

眾人都感到驚訝。

王一笛晚上？你晚上去哪見他呀？

喬英子我昨天睡不著，一點多的時候下樓溜達了一圈，然后就看見丁一，站在楊楊家門口。我當時就問他，大半夜的來這干什么。他就說他睡不著，來找東西，然后他就走了。

喬英子又補充道。

喬英子我當時就覺得他怪怪的，但我也沒多想，結(jié)果就…

眾人都嘆了口氣。

喬英子如果他萬一死了，那我不就成了他見到的最后一個人了么。

喬英子呆呆的說著。

方一凡我真不知道這高三是誰弄出來的，好好的人給整瘋了。

喬英子搖了搖頭，憤憤地說道。

喬英子這跟高三沒關(guān)系，都是他父母逼的。他當時在我們家上課的時候，他父母每天都按時接送；半夜兩三點鐘，他們家燈還亮著。他父母看他就跟看犯人一樣。

方一凡也是啊，這父母的瘋狂程度跟高三不分上下。

季楊楊深吸了一口氣。

季楊楊別這么說，家長其實沒那么差，他們其實挺不容易的。你們想想，光一個高三，就把咱們折磨成這樣了，他們不但要跟我們一起度過高三，還有很多自己的煩心事，也很少跟我們說啊。

方一凡瞪大了眼睛，盯著季楊楊。

方一凡季楊楊，你是我們認識的季楊楊嗎？感覺你有點奇怪啊。你最近上課認真聽講，認真記筆記，這又理解老師理解家長的，你反常啊你？

余枳妍方猴兒…

余枳妍皺著眉，扯了一下方一凡的袖子。

季楊楊有什么好反常的，也該懂點事了吧。

方一凡季楊楊，你剃光頭是不是因為壓力大，還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季楊楊你能不能別老天天想著我家出什么事??！

季楊楊生氣地離開，余枳妍趕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