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酆左權(quán)使鶴然麾下副將,大名鼎鼎的左衛(wèi)將軍沈鐸之妻沈夫人一夜之間患上了一種惡疾。
傳聞中,自那日沈夫人從一個名為“竹韻”的小鋪子買回一只苦竹笛后,當晚夫人便于夢中全身抽搐痙攣,似乎因恐懼而驚叫連連,宛若著了魔一般。次日醒來,便像是被人攝了魂魄,時而目光呆滯地口中訥訥,時而忽然發(fā)狂隨意傷人。
沈?qū)④娬埩藷o數(shù)北酆名醫(yī),皆是無力回天,無奈之中,沈鐸請來了一名為玉岑的方士,這玉岑一身道士打扮,眉眼之間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
玉岑一見沈夫人,便言那苦竹笛是罪魁禍首。玉岑向沈鐸坦言,北酆城近日并不太平,城中出現(xiàn)了多起類似病癥,而他懷疑這些人均與那間名為“竹韻”的小鋪子有關(guān)。
沈鐸聞言可謂火冒三丈,北酆城的治安向來是由他沈鐸親力親為的,如今出了這檔妖邪作亂怪事,甚至還找到了他自家上來,此大膽妖物,他沈鐸定不能輕饒!
此番怪事經(jīng)由玉岑的一番宣揚與渲染,傳到了一向心思單純,一心渴望匡扶正義的柳眉兒耳中。如今的柳眉兒已經(jīng)十五歲了,正是大好的青春年華,那一身用不盡的活力將北酆宮上上下下鬧得終日不得消停。鶴然一向?qū)櫵?,便將她安排在沈鐸身邊,如此這般,她便可名正言順的“掛牌尋訪,指導工作”了。
沈鐸雖孔武有力,然而并非聰穎機敏之人,再加上一向不嫌事大的柳眉兒的添油加醋,沈鐸對玉岑的所有言論悉數(shù)不加懷疑的全部相信,當日,便命柳眉兒率玉岑,及數(shù)十兵士去那名為“竹韻”的小鋪查探。
正午,陽光正好,將巷角那家隱在陰影中的小鋪照得格外敞亮。被主人噬靈委派來保護瀟瀟的薩蒂爾趁著這大好陽光,又一次幻作了個小羊羔的樣子,懶洋洋地臥在門前的石階之上。忽而聽聞不遠處傳來官靴的聲音,定睛一看,竟是一個身著官服的小丫頭和一個道士打扮的年輕男子領(lǐng)著十余個兵卒氣勢洶洶而來。
薩蒂爾一溜煙便閃進房中,見瀟瀟又拿著那片閃著微光的梧葉仔細端詳。
“別看了,出大事了!”
瀟瀟收起手中的梧葉,一把扶住情急之中險些未站穩(wěn)的薩蒂爾問道:“怎么了?”
“你什么時候得罪官府的人了?看那樣子,他們是要來砸咱的店?。 ?/p>
薩蒂爾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竹門被柳眉兒身旁的一名士兵踢作了兩半。只見柳眉兒手中拿著前幾日她予那夫人的苦竹笛,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是你!你不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在看到瀟瀟的那一瞬間,柳眉兒驚得幾乎說不出話,瀟瀟,鶴然哥哥不是說,她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瀟瀟對面前這位陌生女孩的反應有些詫異,反問道:“你認識我?”
原來她沒有死,只是失去了記憶。既是這樣,那不如早些將這妖女抓起來,免得桐夜哥哥知道此事。要知道,這三年來,桐夜哥哥無時無刻不活在思念的痛苦中,她倒好,一拍腦門就全然忘記了,實在可惡!
想到這些,眉兒便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過多解釋,一個手勢便向身后士卒下令:“給我把這妖女抓起來!”
瀟瀟從袖中幻出玉笛,在空中輕輕一揮,便將已然上前的兵士阻了回去,目光冷冽望向眉兒:“抓我可以,理由是什么?”
柳眉兒將手中的苦竹笛在瀟瀟的眼前晃了晃:“這個是你店里的東西吧!它是個害人的妖物,沈?qū)④姷姆蛉艘虼嘶剂舜蟛??!?/p>
方才站在一旁打量了瀟瀟許久的玉岑也開了口:“竹精?道行倒是不淺,鬼域來的吧?”言罷,指尖捏了個訣,指向一旁的薩蒂爾,薩蒂爾也被那咒語顯出了羊面人身的真身:“還有個幫手,來頭倒是不小。只可惜,你們栽在了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