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等那婦人將麻繩掛上橫梁,一陣猛烈的黑色妖風便將本就有些破敗的木門沖撞開來。只見數(shù)名形容丑陋、兇神惡煞的小妖已經(jīng)站在了這孤兒寡母面前。他們獰笑著,向那小女孩伸出了尖利的爪子。
“不要!”
為母則剛,那母親義無反顧地擋在女孩身前,苦苦哀求:“各位妖老爺,你們要殺就殺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孩子吧!”
那些被離琛蠱惑而殺紅了眼的妖物又怎會理會這位母親的苦苦哀求?不過輕輕勾了勾手指,那婦人便在自己的女兒面前被妖怪直接剜了心臟,圓睜著恐懼的雙眸,直挺挺地倒在了女孩面前!
女孩無助地哭叫著,晃動著母親滿是鮮血的身體。
“真是聒噪!”
妖物煩躁地皺了皺眉,正欲將那爪子伸向女孩的心臟,卻被一道突然閃過的銀色鋒芒直接削去了半只手臂!
妖物吃痛,慘叫連連,回首向門外望去,只見三五男子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執(zhí)劍立于門前,為首者則著一身青衣,目光如炬——竟是先前明庭一手培養(yǎng)用來替代楓堤的那名少年,豫讓!如今,豫讓已成為了楓嶺幫鬼王爺楓堤治下的得力干將,他善謀略,善用人,在楓堤離開的這段日子里,他帶領著楓嶺一眾弟子在北酆城中韜光養(yǎng)晦、暗自扎根,凡楓嶺旗所至之處,無一仙靈士兵幸免,如此一來,已然漸漸有與顧寒洲對抗之勢。
如今,北酆城被鬼域妖道所擾,堂堂北酆王顧寒洲,坐擁北酆正規(guī)軍團數(shù)以百萬計,眼不見城中百姓遭受屠戮,畢竟在顧寒洲眼中,北酆城中的那些鬽族百姓都是些低賤的生物,不可與他們高貴的仙靈族同日而語,因此沒有必要為了這卑賤的種族耗費一兵一卒,死便死了。他甚至就等著那些妖物將這些鬽族盡數(shù)斬殺,為了他們仙靈族的遷入提前騰出空間。
顧寒洲身為皇家貴胄,怎會共情這許多的普羅圣靈?可楓嶺不同,楓嶺本就是令仙靈王室感到恐懼的暗網(wǎng),他們一向不畏懼皇權帝位,自誕生之日起便暗殺皇親國戚無數(shù),眼見著生靈涂炭、百姓受苦,頗有游俠之氣的豫讓又怎會坐視不理?
妖魔橫行的這些時日,豫讓帶領所有楓嶺弟子在落日時分出動,以保護城中百姓為名,與那些比他們強大許多的妖魔誓死抗爭。長達數(shù)日的抵抗令他們精疲力竭,留駐北酆的楓嶺弟子本有數(shù)千人,而在今夜能拿起武器戰(zhàn)斗的,已經(jīng)不足兩百。
“又是個不知死活的楓嶺人。”妖魔們惡狠狠地笑了起來,那本就丑陋的臉龐變得更加扭曲,他們此刻眼神猙獰,紛紛現(xiàn)出兵器,不過轉瞬,玄色的妖氣已經(jīng)將豫讓等人團團包圍。
豫讓反應極快,點足掠起,揮劍之間,身周有勁風襲來,只聞嗖嗖數(shù)聲,將那為首的妖魔凌空處死。
似乎是聽聞到此處的動靜,越來越多的妖魔聚集于此,將豫讓等人包圍起來,紛紛襲來兇狠的妖力。豫讓身后隨行的數(shù)名楓嶺弟子也是訓練有素、百里挑一的楓嶺精英,他們分別守在豫讓身周的六個方位,替豫讓擋住源源不斷的攻擊。
然而不敵,六個方位的楓嶺弟子不過滄流凡胎,怎可與鬼域妖魔相敵?就在他們拔劍攔截之時,外圍襲來的妖力直接將六人的長劍震斷,劍鋒直射入肋骨,將六人死死釘在了地上!
望著身邊同門慘死的樣態(tài),豫讓持劍的手略微顫了一下——要反抗到最后一刻!
四周的妖魔再度迫近,玄色的妖風裹挾著死亡的呼嘯,向豫讓狠厲逼來。豫讓拼死抵抗,劍光如虹,漸漸占據(jù)了上風。然而,就在最后一只小妖被豫讓斬殺的一瞬,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向自己襲來——一道血紅色的光突然閃現(xiàn),天地間似乎陡然之間被籠上了一層血紅色的薄霧,霧里隱約可見一個人影,攜著血腥的氣息,是離琛。
只見離琛的掌中現(xiàn)出一道黑色的利刃,又似乎毫不費力地揮了揮袖,卻將豫讓若草芥一般凌空拋起。在豫讓被拋起的那一瞬,他依稀看到那血霧中的人幻作一頭形容可怖的異獸,向自己咆哮而來。
“小心!”
死亡并沒有到來。豫讓似乎聽到了一聲鶴鳴,有圣潔的白色光芒將著原本黑暗的天地瞬間照亮。他被一股極強的力量拉了出去,避開了那離琛的攻擊。
離琛恢復了人形,停下了攻擊,上下打量著著突然出現(xiàn)在豫讓身邊的男子,原是鶴然,他的身后,還跟隨著素衣、白澤與柳蔚風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