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
【咳】扒褲子預警
同床共枕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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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撥開明一額前的碎發(fā),像蝴蝶翩躚靜悄悄落下時溫柔,孩子把盯著電視的眼睛驟然上翻,綠色的眼睛還沒有略去隱隱的光澤,“這孩子怎么這么像秀一”。
瑪麗看著他就像看到了那時候的秀一,貓嫌棄狗不待見的小秀一,指著媽媽的肚子拒絕承認那是他即將出生的弟弟,昂著頭提出頗為過分的要求——“我就不要弟弟,我就要妹妹”;因為不愿意拉小提琴,用彈簧刀把琴弦一根根挑斷,被挺著大肚子的瑪麗舉著長樹枝追著打,秀一一邊跑一邊向后面氣喘吁吁的媽媽吐舌頭挑釁……然后一頭撞在樹上。
秀一叛逆,秀吉聽話,真純……哦那時候還沒有真純。
瑪麗突然像想到什么,把明一圈在懷里,笑著望著秀吉:“你還記得明美兩歲半被送來英國的時候嗎?”她在床上想壓低手掌比較下當時明美的高度,發(fā)現(xiàn)沒什么實際意義,看著明一舉了個例子:“大概到這孩子的腰”
秀吉此時的眼睛逗留在明一頗為熟悉的臉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明美當時看到大哥,拽著他的褲子要他抱來著,然后大哥不肯,她就……”
真純一臉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模樣,急忙追著問:“明美姐就怎么樣?”
“把秀一的褲子拽下來了……”瑪麗補充著,然后跟著兒子女兒一起非常要臉的笑出來了。
秀吉添油加醋道:“當時是在機場里,人來人往”,秀吉一臉壞笑的繼續(xù)補充:“當時大哥九歲”
九歲的小男孩,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性別意識。
真純眨眨眼睛意識到了這一點后,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可疑的類似秀吉目前臉上浮現(xiàn)的壞笑。
“當時你小姨和小姨夫生活有些難過,實在沒有辦法才會把當時唯一的女兒送來常住,明美剛剛到我們家的時候,不敢一個人睡,開始是跟秀吉一起睡覺”瑪麗想起三個小孩小時候的樣子,內(nèi)心像是深谷溪澗悄悄流淌緩緩蕩漾。
真純不合時宜的好奇道:“為什么是秀吉,不是跟媽媽你們一起睡?”
瑪麗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可疑的紅:“跟哥哥睡不就行了”,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補充道:“后來明美被秀一拎回去一起睡了”
“為什么?”
秀吉非常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可能是我搶被子的能力太強大……”
當時的明美其實挺害怕秀一的,尤其是在機場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拽下了秀一的褲子,并且那個看上去暴脾氣的小男孩之后就再沒理睬過她,所以在選擇陪睡對象時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二哥秀吉,可能長夜漫漫,她身板太小,秀吉哥哥又睡得跟死豬一樣,踹都踹不醒,被子也搶不過,她在勉強湊合了三個晚上后,終于鼓起勇氣拽起自己的小枕頭,站在秀一房間門口小心翼翼的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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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三組敲門,指關節(jié)保持著平均的力度發(fā)揮著相對穩(wěn)定的聲音,在明美快要絕望的時候,終于聽見門內(nèi)越來越清晰和沉重的腳步聲。
秀一其實并沒有睡著,也大概猜到門口是誰在敲門,本不打算理睬繼續(xù)用枕頭把自己埋在床上,可是聽了幾遍敲門聲后,突然聯(lián)想到一只可憐兮兮的拉布拉多幼犬,在他房間門前搖著毛茸茸的尾巴,眼睛里都是可憐兮兮的水光……最后他還是開了門。
本來打算怒氣沖沖的發(fā)作一通的。
月光幽幽的從天窗上流淌下來,倒在這個從數(shù)萬公里外趕來的小女孩身上,秀一看著明美黑色的閃著月光的發(fā)頂一下子怔住了,他光著的腳面上被水滴打得生疼。
她在哭。
秀一其實一下子就慌了,舉起的左手在明美頭頂上方上下浮動了幾下,最后彎腰牽起明美的手:“你……要不跟我睡?”
明美被秀一牽著手,一手拖著枕頭,抬頭看著秀一帶著哭腔粘粘糯糯的喊“哥哥”,就像過節(jié)會吃的芝麻湯圓,咬一口帶著氤氳的水汽和甜糯的口感。
秀一心突然軟了下來,像是被明美含過一口的棉花糖。他把明美抱上床,分了一大半被子給她,大人一樣輕輕拍著明美的后背:“睡吧”。
明美睡著了之后秀一一直沒能睡著,后半夜明美做噩夢手臂揮舞著哭著喊爸爸媽媽時,秀一把明美整個小身板摟在懷里哄她:“哥哥在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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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只是若干年后那句“哥哥在呢啊”變成了“我在”
會有系列的,放心,木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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