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輕輕托起潔白的窗簾,空氣中夾雜著一股薰衣草的香味,樹葉劃過地面,又如一只只蝴蝶般輕輕躍起,一輛舊三輪車經(jīng)過又將它們碾在了地面,直到被環(huán)衛(wèi)工人掃走。
清晨中的這座城市并不喧鬧,反而很安靜,讓人感覺很舒服,忍不住多睡一會兒,再多睡一會兒……
“媽!你怎么不叫我呀,哎呀,要遲到了!”
齊涵涵頭頂著個雞窩,沖進(jìn)了洗手間,趕緊洗了把臉,匆匆漱了個口,抓起桌上的三明治就往外跑。
“涵涵吶!你的書沒拿。”
齊媽朝著她奔去的聲音使勁喊著,可她就像著了魔一般地跑,根本沒聽清楚她在講什么。
感覺每天都我都在奔跑當(dāng)中,可是我再努力再努力也跟不上他們的節(jié)奏,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等我,只留我一個人在最后面苦苦掙扎……
“唉,幸好沒遲到,謝謝嘍,我的兩條大長腿。”齊涵涵一邊喘著氣,一邊拍拍她的腿。
“嘿!”一雙又細(xì)又長的大白手拍在她的肩上。
她早就知道他要嚇?biāo)?,幸好一早便做好了心理?zhǔn)備。齊涵涵一轉(zhuǎn)身揪著他的耳朵說:“小兔崽子,嚇了老娘十二年了,還沒嚇夠嗎?”
“啊,啊,姑奶奶疼,你先把手松開,有話好好說?!?/p>
他揉著那紅紅的耳朵?!肮媚棠?,你都揪了我12年了,還沒揪夠嗎?”
“易三木!”她惡狠狠的盯著他,三秒鐘之后,他慫了:“好。涵涵小公主我錯了,您老人家消消氣?!?/p>
“你看?”
易森攤開手掌?,又是顆大白兔奶糖。齊涵涵撇了撇嘴。
“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新花樣,我都吃膩了?!?/p>
她嘴上那么說,可心里卻老開心了,一把抓過糖塞進(jìn)嘴里。
“你看你,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高三的了要有個高三的啦?!闭f完,易森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溫柔地幫她擦掉嘴角上還殘留的牙膏沫。
他叫易森,我一直喜歡叫他易三木,我倆從小一塊長大,以前我們家是鄰居,只是因為胡同拆遷才分開了,但幸好啊,我們在同一個學(xué)校又是同一個班,從幼兒園到小學(xué)到初中再到高中,他就一直坐在我后面。
雖然每次都說著保護(hù)我,可最后都是我保護(hù)他。
鈴聲響了,
又要乖乖的回到座位上,易森敲著桌子興奮地說:“好興奮啊,好激動啊,開學(xué)了!”
齊涵涵趴在桌上無精打采的說:“好難過啊,好失落啊,又開學(xué)了……”
這時聞老師走了進(jìn)來,一頭披肩長發(fā),黑色連衣裙,顯得整個人格外清新脫俗。
這就是我高中的班主任,聞茜。他可是我們學(xué)校出了名的魔鬼教師,凡是她教過的學(xué)生都在二本以上。只是吧,她總刀子嘴豆腐心。
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后面還跟著一個帥氣的少年。
這個身影怎么那么熟悉?
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膚,白藍(lán)色格子襯衫顯得整個人都格外精神。
完了!是他!
“大家靜一靜,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剛轉(zhuǎn)來的新同學(xué),大家歡迎。”
老師介紹完,他也走上講臺,把手插在口袋里又拿使人感到酥麻的聲音說:“大家好,我叫顧莫辰?!?/p>
接著,,?
就沒了?
齊涵涵納悶著。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老師趕緊上來說了幾句,打斷這尷尬的氣氛。
唉,心不怎么好,人倒是長的人模鬼樣的,尤其我們班那群沒出息的女生,從一開始眼睛就沒從人家身上離開過。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個流氓?!?/p>
齊涵涵輕聲滴咕著。易森用筆敲了敲她的腦袋說:“瞎叨叨什么呢?你認(rèn)識他?”
笑了笑?!皼]事兒,就一變態(tài),別搭理他。”
老師問他:“還有三張空位子,你想坐哪兒?”
齊涵涵往旁邊撇了一眼,“不要哇,我才不要跟他當(dāng)同桌呢!”她心疼的看著旁邊的空位子。“乖,媽媽,會保護(hù)好你的,不會讓壞人把你奪走的。
”
這時,他們的目光在空氣中相遇了三秒。
“糟啦,他不會認(rèn)出我來了吧?”
她趕緊用手捂住臉。
“老師,我就坐那個女生旁邊吧。”
剛說完?他就走了過來。齊涵涵低著頭想著:“哎,我今天怎么那么倒霉???進(jìn)貨就要和一個變態(tài)做同桌了。蒼天啊,你為何待我這樣不公!”
掙扎了半天,齊涵涵終于抬起了頭,哭?喪這個臉,心虛的向他打了個招呼:“嗨,你好,又見面了哈?,我,,我叫齊涵涵?!?/p>
顧莫辰坐下來,輕聲回答:“這位同學(xué),謝謝你上次幫我指路。不是我說啊,你指的路可真準(zhǔn)得很呢!那剛好通往了精神病醫(yī)院。”
那盯著齊涵涵的眼神,真恨不得把她弄死,
齊涵涵尷尬的笑著,這時才明白,少跟他講話才是王道,句句戳心呀。不行,再聊下去自己就要犧牲了,趕緊翻了本書假裝看了起來。
唉,熬了一天終于放學(xué)嘍。齊涵涵拉上一三木跑出教室。
走著走著就到了河堤邊,我坐在草坪上無聊的吹著泡泡。易森坐在她旁邊。
“我覺得你有心事跟我說說吧?!?/p>
“哎,沒事兒。”
“你覺得你能瞞得過我嗎?”
“好吧,”齊涵涵深深嘆了口氣,“?我給你講哦,我旁邊那位新來的同學(xué)真的太冷漠了,成天板著個。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氣氛都直降零下40多度,凍死我了?!?/p>
“哈哈,你真的逗到我了。如果你真的無聊的話,你可以轉(zhuǎn)頭過來跟我聊天,反正我就坐在你后面。再說了,都高三了,就最多相處個一年不就沒事兒了嗎?”
他笑著,又從口袋里掏出兩顆大白兔奶糖,在齊涵涵眼前晃了晃。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也只有大白兔奶糖能夠讓她開心,當(dāng)然,也只有眼前的這個呆子才知道她什么時候不開心吧。
“喂,你到底要不要啊?”易森拍了一下她的頭。
她趕緊反應(yīng)過來:“要為什么不要,白來的糖,不吃白不吃?!?/p>
齊涵涵搶過糖,拆開包裝紙輕輕送入口中,頓時一股甜意涌上心頭。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好像全世界,她就只剩下媽和易森了……
“等下”,他搶過了齊涵涵手中剩余的另一顆糖。
“只能吃一顆,還記得去年拔牙嗎?,就跟殺豬現(xiàn)場一樣?!?/p>
聽這話,齊涵涵氣得跺了跺腳。“什么叫殺豬!”
“好啦,好啦,我錯啦,但糖還是少吃點,不然你又牙疼呢,牙疼你媽就會擔(dān)心,而且我也會心疼對吧?還有哇,等你哥知道了還不得把我弄死,最重要的是……”
“我不聽,我不聽。你咋比我媽還嘮叨呀!別說那么好聽,總結(jié)一下你就是怕被我哥打?qū)???/p>
他笑了笑,頓時無話可說。為了害怕他再次嘮叨起來,齊涵涵趕緊捂住他的嘴,拉著他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畢竟路人都看著呢,丟人死了。)
有些感情呀,
因為我們把它看的太重,
會覺得患得患失,
即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也會被你的內(nèi)心無限放大,
這樣的感情最怕變質(zhì),
一旦邁錯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是呀,從小我就不敢亂想,生怕這一天也會降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