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夜的亂葬崗溫寧第一次踟躕出聲,可聲音中卻飽含著痛苦。
溫情撲進他的身側想要安撫,可耳邊卻只能聽到溫寧不斷喊著身上疼,喊著姐姐救我。
而這時在殿外的柳爅煙卻在另一側的樹梢上輕聲撫著箜篌。
纖手撫上琴弦,頓時那靈力驟然化成一道道音浪,沒有曾經(jīng)在岐山那會的石破天驚,可這綿綿的柔和之音卻是能安撫人不穩(wěn)的心緒。
魏無羨聽的出,這是曾經(jīng)藍忘機一直彈給自己聽的藍氏清心音。
樹梢上的女子還是曾經(jīng)那雙明眸,還是那般溫柔如水的目光。
眼波流轉(zhuǎn)間已不見一絲雜質(zhì)與塵埃,一如當年初見在云深不知處時那般的純凈。
那個儒雅的男子長身玉立站在她的身后,一面握著她的手悉心的教習著她藍氏不外傳的清心音。
藍曦臣“煙兒,這里弦應當撥的稍輕一些?!?/p>
柳爅煙1“渙哥哥,這樣呢?”
藍曦臣“嗯,如此便好?!?/p>
藍曦臣“煙兒還是聰慧,只聽我彈奏了幾回,樂譜便能記得這么清楚?!?/p>
柳爅煙1“那是渙哥哥教的好,我也就記得快,若不是你教習,說不定一會就忘了?!?/p>
藍曦臣輕撫女子額前的碎發(fā),輕柔的動作讓身前的女子臉頰微微泛紅。
藍曦臣“若是忘了,渙便再教你?!?/p>
柳爅煙1“那若是我一直不記得呢,彈不了呢?”
藍曦臣“那渙便一直教,余生也都只教你一人彈......"
藍曦臣“一日不會,那便十日,百日,一年不會,那邊十年......百年......."
藍曦臣“只要煙兒在云深不知處住下,往后渙會將所有的曲子全都教與你,可好?”
一首曲子便誆了一個男子的百年之約,月色蕭條,柳爅煙望向朦朧的夜空兩眼晦暗口中癡癡的喚著:
柳爅煙...“渙哥哥,終是煙兒辜負了你?!?/p>
這曲子不用一年,更不用十年,百年,她早已領會,只是,往后卻再也沒有繼續(xù)跟著那個男子習得其他琴曲的福分了。
而這時,在同樣的月色之下,在姑蘇云深不知處的后山,藍曦臣就那么沐浴在月光之下。
他身處之地便是曾經(jīng)與柳爅煙二人一起賞了許多次月的溪邊。
裂冰自袖中取出,上頭的掛飾依舊如過往一般無二,上等的玉,觸手生溫。
還是與過去一般的月色,洞簫的音色也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身側卻少了那個女子。
藍曦臣心頭愁緒萬千,一曲清心音卻是無論如何都讓他靜不下心扉。
藍曦臣“煙兒,你我之間......”
山谷空幽,無人回答,可那個答案卻悠悠蕩蕩的在藍曦臣心底漂浮了起來。
藍曦臣“難道我們之間終究是.......有緣無份.........”
握著裂冰的骨節(jié)逐漸泛白,在這樣蕭瑟的冬日男子一人獨自站立與月色之下讓人看了著實覺得蒼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