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新娘程小靜回門，回門宴上，新姑爺陳炳茼被王文清勸到最尊貴的上賓位，呵呵笑著：

　　“小陳，今天你最大，當坐上位?！毕铣死蠣斪映碳t偉、三位族中長者陪坐外，還叫了五位在外面混得開，有見識的年輕人陪酒。

　　上罷菜，新姑爺和新娘子一起挨桌敬酒，新娘子舉半杯紅酒意思意思，而新姑爺就沒人放過，每桌至少一滿杯酒，一圈下來，三十多席，直喝得陳炳茼臉上紅得像個蝦公。

　　老爺子和三位長者象征性地敬了新姑爺后，就準備退席了，交待五位陪酒的年輕后生道：

　　“你們負責敬好新姑爺?shù)木?，不要丟了咱A村的人?！?/p>

　　“放心放心，老太爺們說的是！”五位后生脖子青筋冒起，拍著胸脯保證。

　　“來，新姑爺，我們五個一起敬你一杯酒，有道是‘一心一意，大富大貴！’祝你和小靜一生幸福，一帆風順！”五位青年站起來舉杯，陳炳茼自是無話可說，端起杯，一飲而盡，腹中像燒了一團烈火。

　　才放下杯子，鄰桌兩位中年人過來敬酒了，道：

　　“新姑爺，好事成雙，兩全齊美，祝你和我們小靜愛情事業(yè)雙豐收！”陳炳茼連聲道謝，只得干了杯。

　　坐上首的青年叫程子君，舉杯道：“新姑爺，我單獨敬你一杯罷，這是你今天第三杯酒，祝你三羊開泰，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步步高升！”說罷一飲而盡。

　　陳炳茼喉嚨像堵著一汪沼澤，推辭道：“各位兄弟，我實在喝不下了?！?/p>

　　“怎么？新姑爺嫌我們農村人土里土氣？不喜歡和我們哥幾個喝酒？”程子君一邊說著臉色也隨之變了，佯裝生氣。

　　“哥哥這么講，我也只能喝了。”陳炳茼咬著牙，一口吞了下去。

　　下首青年在B市做五金生意，叫程子強，早倒好了酒，舉到陳炳茼面前道：“姑爺，這是第四杯，我祝你和小靜妹子四季平安，四季發(fā)財！”

　　陳炳茼閉著眼睛喝下，身子微微一歪，差點坐在地上。

　　對面的程小曉，程小龍是兄弟倆，分別站起來敬酒，陳炳茼實在喝不下了，兄弟倆冷笑一聲，正色道：

　　“怎么？我兄弟倆半點面子都沒有？我們先干為敬，新姑爺你喝不喝都沒關系，頂多讓我們兄弟倆做不起人。”

　　程小曉敬的是第五杯，祝了五福臨門。

　　程小龍敬的是第六杯，祝了六六大順。

　　……

　　陳炳茼機械地往嘴里灌著酒，舌頭和嘴唇都麻木著。

　　九九歸一，十全十美，一直喝了十杯，二兩的大酒杯，陳炳茼喝得雙眼發(fā)直，眼珠都挪不動了。吃宴席的人全部散完了，那幾個陪酒的年輕人望著二目無神的新姑爺，哈哈大笑起來。叫人扶了陳炳茼到房間去休息休息。

　　留下來的客人擺開了牌陣，打起了麻將，玩起了跑得快，斗地主，開了好幾桌，一派喜氣盈盈。

　　“清一色自摸！”程子君啪的一聲扣牌，手指顫動示意開錢。

　　“今天算是煞了新姑爺?shù)耐L，咱程家兵強馬壯，諒他以后不敢欺負小靜妹子了！”程子強邊摸牌邊笑，其余幾位點頭稱是，得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