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弟子宗主,察看過了,全部死亡,而且,每具尸體死法都不一樣
絞死、燒死、溺死、毒死、凍死包括割喉,利器貫?zāi)X等等
江晚吟聽完,心里說不出的怪異,卻也不覺得有問題,溫狗作惡多端,怎么死都不冤枉
只是有些疑惑,誰有這樣的本事,悄無聲息的殺死了每一個人,且死法均不相同
江澄字晚吟看來今晚的任務(wù),有別的東西替我們完成了
藍忘機默然不語,率先一步進屋
溫晁的屋子房門大開,里面躺了一具衣衫輕薄,口里塞著半截凳子腿的女尸
奇怪的是,這女尸是因為想要強行把這截凳子腿吞下去活活把自己捅死的
江晚吟覺著身型衣著眼熟,把這具女尸扭曲的臉翻過來盯了一會才認出來,果然不出所料,是王靈嬌
江晚吟冷笑一聲,抓住凳子腿猛的往她嘴里一塞把外面半截也捅了進去
再站起來,她眼睛微紅,眸中恨意翻涌,見藍忘機站在門前瞧著什么,凝眉思索一瞬也走了過去
黃底朱字符篆貼在門口,這符乍一看與平常符篆無甚區(qū)別,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一些微妙之處令人不適,江晚吟好看的眉頭擰起,道
江澄字晚吟這符有問題
藍忘機也贊同的點了頭
藍湛字忘機多了
江澄字晚吟確實,多了四筆
這種鎮(zhèn)宅符篆畫法他們早在十五六歲時便熟記于心,這張符篆龍飛鳳舞的朱砂之中雖然能看出多了幾筆,但藍忘機也不能肯定能具體多了多少
不禁有些詫異的看向江晚吟,萬年不變表情的臉上顯現(xiàn)不出分毫
藍湛字忘機你懂符篆?
江澄字晚吟魏無羨懂,看得多了,知道點皮毛
江澄字晚吟比起符箓一術(shù),我云夢江氏更懂陣法之道
多出的這四筆改變了整張符咒的紋路,看起來就像是一張貼在門上森然微笑的臉孔
監(jiān)察寮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溫晁和溫逐流的尸體,江晚吟推測他們朝岐山方向逃了,立即率人去追
藍忘機先是回了趟姑蘇,第二日才又追上江晚吟
藍湛字忘機符,被逆轉(zhuǎn)了
江澄字晚吟逆轉(zhuǎn)?何意?
藍湛字忘機尋常符咒驅(qū)邪,此符,招邪
江澄字晚吟聞所未聞
藍湛字忘機但經(jīng)測驗,它的確有招陰集煞之能
江晚吟接過符咒端詳,復(fù)又想起了魏無羨
江澄字晚吟只不過添了幾筆就倒轉(zhuǎn)了原本的用處,符箓之術(shù),還是不可小覷
江澄字晚吟人為嗎?
藍湛字忘機人血所繪,筆鋒走勢為同一人,監(jiān)察寮所有符篆皆被改動
江澄字晚吟各家名士,未曾聽說過有人有此等本事
江晚吟擔(dān)心的是此人不知是敵是友,怕是個隱患,隨即又覺得無所謂了
江澄字晚吟算了,不管是誰,至少現(xiàn)在的目的是一樣的——殺盡溫狗
兩人隨著傳回來的情報一路向北,每過一個地方都能聽到當?shù)貞K死的奇怪尸體的消息
而這些尸體無一例外都身著炎陽烈焰袍,修為都不低,死狀慘烈花樣繁多,被曝尸人潮涌動之地
江澄字晚吟藍忘機,以你看這些人的死與那人有關(guān)嗎
藍湛字忘機邪氣慎重,應(yīng)當是同一人所為
江澄字晚吟呵,這世上,還能有比溫狗更邪的嗎?
追了四五日,兩人終于在深夜十分于一處偏僻地方的驛站附近捕捉到了溫逐流的蹤跡
兩層樓的驛站,路邊就是馬廄,江晚吟兩人到達的正好看到一個身影沖進了樓內(nèi)并迅速反鎖了大門
由于忌憚溫逐流那一雙化丹手,藍忘機兩人對視一眼,沒有打草驚蛇,而是翻上了屋頂
江晚吟眸中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死死的盯住那一處瓦縫,透過縫隙觀察樓內(nèi)情形,若非目光不能殺人,溫狗怕是早已被凌遲,千刀萬剮了
溫逐流風(fēng)塵仆仆的走到桌邊,懷里還抱了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是誰,把人放下后又去窗邊拉下了所有簾子,屋里遮得密不透風(fēng),做完這一切才點亮了油燈
微弱的燈光照出了溫逐流略顯憔悴的面色,還未等溫逐流坐下,桌邊那裹得嚴嚴實實如同蟲繭一般的人低吼道
溫晁不要點燈!被她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藍忘機抬頭與江晚吟四目相對,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溫逐流身邊的人毋庸置疑就是溫晁,但溫晁的聲音怎么變得又尖又細?
還有溫晁口中的那個“她”又是誰?就連溫逐流也忌憚這個“她”
溫逐流從袖中拿出了幾個小玉瓶,說道
溫逐流難道不點燈他就發(fā)現(xiàn)不了了嗎?
溫晁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像是怕被什么人發(fā)現(xiàn)一般,顫抖著說
溫晁我們…我們跑了這么遠,這么久,她應(yīng)該抓不住了吧
溫逐流也許
溫晁什么叫也許!沒逃掉你還不趕快跑!
溫逐流你要用藥,否則撐不到回岐山就死了
說話的同時,他一把掀開了溫晁的斗篷,屋頂?shù)膬扇损埵且娮R甚廣也依然被驚的微微一怔
溫晁早已不是曾經(jīng)那囂張跋扈,英俊的有些油膩的臉了,而是一顆被繃帶纏滿的光頭
溫逐流一層一層地把繃帶取下來,溫晁的皮膚也隨之暴露于空氣中
他的臉上遍布著不均勻的疤痕,猙獰丑陋,完全看不出從前那人的模樣了
溫逐流打開藥瓶先給他吃了幾粒小藥丸,又拿出藥膏往他那疤痕上涂抹,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溫晁疼的嗚嗚咽咽,甚是丟臉
溫逐流不要流淚,淚水會讓傷口潰爛,更疼
溫晁沒辦法,只得強忍淚水,連哭也不能哭
將熄不熄的火光旁,一個滿臉傷疤猙獰丑陋的光頭人呲牙咧嘴,嘴里發(fā)出含含糊糊的怪聲,這場景,當真是恐怖無比
正上著藥,溫晁突然尖叫起來
#溫晁笛子!笛子!我聽到他在吹笛子了!是不是她來了!
溫逐流不是,是風(fēng)聲
然而溫晁對于他口中的人的恐懼早已落在了靈魂里,嚇得摔在地上又嚎個不停
溫逐流起身將溫晁又抱了回來,江晚吟微一皺眉,看來溫晁的腿是傷了無法自行走動了
溫逐流也是衷心,給他涂完藥后又取出幾個包子遞到他手里
溫逐流吃吧,吃完繼續(xù)趕路
溫晁哆哆嗦嗦的咬了一口,下一秒又猛然將包子扔了出去,像是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見此,江晚吟想起了她和魏無羨逃難時連一口干糧都吃不上的情景,溫晁這下場,當真是報應(yīng)不爽
她壓不住唇角,若不是任務(wù)未完成幾乎想狂笑起來,好!好的很!
當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往tm死里轉(zhuǎn)!
溫晁不知是在懼怕什么,尖叫道
#溫晁我不吃肉!不吃!我不吃!不吃肉!
溫逐流倒是耐得住,又給他遞了一個包子
溫逐流這不是肉的
#溫晁我要找我爹!我要回我爹那!我什么時候能回我爹那!
溫逐流照目前速度,還需兩日
#溫晁兩天?兩天!
#溫晁你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再兩天我又會是什么樣子!沒用的東西!
溫逐流豁然起身,溫晁嚇得一縮,以為他要一個人走,忽然知道害怕了
他所有護衛(wèi)都一個一個慘死他面前,只有溫逐流,只剩溫逐流,他只有這最后一個仰仗了
溫晁不,你別走,溫逐流!溫大哥!你不能拋下我
溫晁你帶我回我爹身邊,我讓他把你升成最上等的客卿!
溫晁不不,你救了我,我讓他認你進本宗,今后你就是我大哥!
溫逐流不必
溫逐流死死的盯著樓梯口的方向
不光他聽到了,藍忘機和江晚吟也聽到了,樓梯上傳來的那一下一下,不疾不徐,沉緩隨意的腳步聲
有一個人,正一步一步的踩著臺階走上樓來,并且絲毫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腳步
光明正大,不慌不忙,似是知道里面的人威脅不到自己
江晚吟想:溫晁口中那個“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