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兩周,表演話劇的同學(xué)每天晚修過半,就集體去舞蹈室排練。
江挽歌面色蒼白如雪,精致的小臉上,唯有唇角的血跡最為鮮紅。
那是她面上唯一的顏色。
周圍的人冷眼看著,江挽歌一只手死死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按著刺痛的心臟,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唇齒禁閉,一雙如秋波泠泠的眸子里,滿是悲哀的看著被兩個壯士抓住的男人,強忍著口中血腥味,將一口鮮血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她說:“許郎,你可知,我病中唯一的希翼,唯你一人,朝起暮落,盼來了你,卻又要這般可惜的與你分開了?!?/p>
許郎眼里亦是深情與焦急:“挽歌,你且回去!他們不捉你,你且回去!”
看著朝自己艱難走來的女人,從不屬于他的害怕和空落感如潮水般涌上了心頭,拼了命似的的搖著頭,身體也掙扎了起來。
可抓住他的兩個人,看似是單單抓住,實則用帶刺的鐵環(huán)扣住了他的雙手,而他們,不過牽著鏈子,不讓他逃脫。
就像牽著一條狗一樣。江挽歌知道,知道他在遭受著什么,她的許郎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如今為了她不受傷害,如此卑微,如此逆來順受!
她怎忍心!
江挽歌走一步就如掏空所有力氣一般,卻硬是走到了他面前。
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摸著他的俊臉,緩緩貼近許郎,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與平時無恙,跟他低聲說了句什么,然后微笑著
走向坐在主位上看戲的人,收起笑意,然后將自家地契給了他。
“這個是我江家的所有地契,我要買你……”江挽歌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她立馬給自己吃了一顆白色的藥,然后拿出手帕擦掉了順著下巴往下流的血,強撐的說道:“你們這輩子不再來找許胤的麻煩!”
許胤拼命嘶吼著,讓江挽歌收回來,可她,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那個男人覺得好笑,剛想說什么,江挽歌柔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句話,卻是她這輩子唯一說過的威脅別人的話:“我們江家隱藏多年的事,你們不會不知道,既然這樣……”
“以我潯陽江家江挽歌之血令,咒世人,不可欺潯陽許家許胤,不可傷他,不可負他,如若違背血咒,閻王索命,不得輪回,永生被壓十八層地獄!”
話落音,下血令的代價隨之而來,許郎此時已經(jīng)被放開,他幾乎是以不可能的速度接住了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的江挽歌。
江挽歌倒在了思之已久的懷抱里,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身體開始從腳開始消失在空氣里。
她最后的唇語,許胤看懂了,是:我愛你。
最后一幕演完,其他人,包括剛才在演的五個人,都久久不能出戲。
常安將江挽歌的病痛,哀愁,最后的倔強,拼死也要護許胤的堅強可以說是百分之九十五的體現(xiàn)出來了!
白瑩看著剛演完就從許澤陽懷里立馬坐起來,小聲說了句謝謝的常安,移不開眼。
雖然和班科出生的演員比,不知道如何,反正,在她這個作者眼里,常安演出了她的江挽歌!
和她搭戲的同學(xué)最開始不知道如何演,最后被她帶入了戲,到現(xiàn)在還在回憶。
許澤陽最先反應(yīng)過來,紳士的扶常安站起來,眼里滿是佩服。
“常安,你第一次演能演成這樣,真的超級厲害!牛逼??!天!你完全帶我入戲入角色了!咋辦!”
他收回了手,卻也是和白瑩一樣,看著眼前這個女孩,收不回目光。
似乎在這一刻,所有燈光,打向了常安。
她,屬于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