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執(zhí)君度余生
秦十年,沈家敗了。
兵部侍郎沈玉麒,誅九族。沈家上下早已空無一人。昔日的門庭若市,抬眼間,都化作過往云煙。深庭院,葉落枯枝鋪滿臺階她幽幽一嘆,凄涼。收養(yǎng)了自己十幾載的家,落魄成這個樣子,沒了。
十八年前,沈玉麒收養(yǎng)了他,待她如至親,沈家誅九族,僅她一人活了下來。
她跪下,叩地三拜,只能作這十八年,全部的恩,她以前從未離開。
如今,不得不走。
走了,世間再無一女子,喚沈輕月。
是夜風吹梧桐,葉似菩提。樹下生了一堆火,青煙漂渺,不知去何方。一如此刻的她。她白日里偷偷去了刑場,看見沈家上下,無一幸免。一顆顆人頭落地,自己毫無辦法,任由著一個個至親離去。她以為,他會幫她,但是并沒有。他說過保她一世周全,他不是儲君嗎?為何護不住沈家?
恨?她不知,只是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臻墨流年,回憶恍然回到過去。
“扶蘇,你可還記得那個誓言?!?/p>
“當然記得,寧負天下人不負你?!?/p>
“輕月......”
回不去了,她輕闔上眼眸,耳邊有是一縷熟悉的聲音。
“輕月”
“你走吧?!敝T多無奈,一剎之間。她只好逼著自己不去看他熟悉臉孔,怕自己會忍不住......
“我......是來道別的?!?/p>
“既然要走,又何故要來?”她睜眼,堅聲道,“走吧,此生后會無期?!?/p>
他愣在原地,而她早已起身走遠,只剩一個背影。他想挽留,但卻沒有。
幾年后,她再次踏入京城,也許是還想再見他一面,什么敵得過入骨的思念?她喝著茶,卻聽聞“胡亥篡位,公子扶蘇不知去向。”她的淚滴在茶里,依然無味不覺。
原來他用他一命向胡亥換了她一命,沈輕月被逐了族譜,才得以保全。
沈輕月,一身是月再化輕舟。
幾載恩仇,風月詩酒,年華舊,故人卻不留。
扶蘇,幾度沉浮,我還記得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而你,可還記得不負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