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旭鳳只覺眼前的陣法似有些熟悉,心中的那個答案呼之欲出,砍去十來支箭矢,趁著半刻的間隙瞑目細思,忽然驚道:“是長蛇陣,以古樹替人、枝葉為箭?!闭嫦啻蟀字H他不禁感嘆了一句布陣之人陣法之精妙,繼而又將破陣之法說與潤玉,“攻首尾、避蛇身、取七寸?!?/p>
蛇打七寸,此四字不僅運用于蛇身,亦可運用于一字長蛇陣之上。長蛇陣共有三動:擊蛇首、尾動,卷;擊蛇尾,首動,咬;蛇身橫撞,首尾至,絞。首尾動不得中段也動不得,七寸之處為蛇之根本,首尾回援尚有時差且蛇身難保七寸之地,只要半刻的時間,此陣可破。
旭鳳所說“攻首尾”便是他與潤玉佯攻陣法,引蛇身分援首尾,此刻乃七寸薄弱之時,只要兩人其中一人抽身踏入七寸陣眼,長蛇陣可破。
古樹群好似能聽懂旭鳳所言,無風(fēng)無雨間猛地抖了抖自己渾身的枝杈,一時間耳畔皆是“莎莎”之聲,擾得整片魘林不得安生。未有猶豫,兩人一首一尾先行試探以樹為陣的力量,順勢也牽動了長蛇陣。蛇身自中段一分為二,紛紛回援首尾。
圍困在兩人跟前的古樹與人無異,前一圈伸長了枝杈向戰(zhàn)場上人為的盾牌看齊,在第一圈之后的古樹如他們甫一入陣法便遭受的箭矢一般,只是此刻的毒箭好似更加密集。入了這萬象歸一陣渾身靈力被結(jié)界壓制,便是旭鳳也抵擋不了太久更別說是潤玉了。是以,毀壞陣眼之事就只有旭鳳能做得成了,他得趕緊自蛇首脫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毀了陣眼。
后面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陣法、殺招等著他們,照潤玉所言,一日已過,他們只剩兩日兩夜。三天后無論他們是否還活著,他們也已經(jīng)自六界中消失了。原本是旭鳳一人的贖罪,事情演變成這樣,他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可潤玉偏偏把自己塞了進來。天帝、魔尊,兩位至尊當(dāng)著六界眾人的面立下誓言,只有三天。
赤霄在箭雨中越揮越快,砍斷了的毒箭在旭鳳腳下近乎堆了有一層,眼看著愈發(fā)密集的箭矢旭鳳猛地將手中赤霄擲向空中,順勢扯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件外袍迎著箭雨“唰唰”兩圈,卷落了不少的毒箭。
也就此刻能留給他一絲喘息的余地,一雙玉足輕點大地,由半空落下的赤霄借力。翻出了古樹的包圍,落地之處便是長蛇七寸之地。地上豎著一柄寶劍,大半的劍身都沒入了地下,惟有遺留在地面的一點也都被塵土覆蓋,幾乎瞧不清原本的樣貌。
回首望去,金蟬脫殼之計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反應(yīng)過來的古樹紛紛往七寸之處圍去,就是圍攻潤玉的那一半古樹亦都棄了良好的時機。此時不毀更待何時?他一把握住埋入地下的長劍,拔劍之時“轟隆”聲不絕于耳,圍向他的古樹立刻一分為四,首尾同退、蛇身壓陣,不過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長劍上的塵土抖落,它的原來樣貌終于暴之于眾。劍身極薄且泛著幽幽的白光,其上更是有九九八十一同等大小的鑿面,將此劍鍛造得輕如鴻雁薄如紙片,鍛造之人絕對是用劍的好手,這一點無可厚非。
劍柄由桫欏樹干所制,只輕輕撫摸一下,便是封存了上萬年之久,這劍依舊如同新生,絲毫尋不到一點一滴萬年前古劍的蹤跡。他的指尖在劍柄上微微頓了一會兒,提起長劍仔細瞧了瞧令他生疑的那處。兩個陰刻的大字不深不淺的浮在劍柄上,若非感觸細膩,這般刻字之法實難教人發(fā)現(xiàn)。
“天唯……”旭鳳細細呢喃著劍柄上的這兩個字,不必多想,“天唯”定然是這柄長劍的名字,只是無論從劍身亦或者見名看去,使它的應(yīng)該是個女子,難道說魘林就是劍主人的手筆?旭鳳皺著眉頭不敢相信。
“原來每破一陣都能在陣眼尋到好寶貝,看樣子這些人不止是為了妖王內(nèi)丹而來?!睗櫽聃獠降叫聒P身后,草草望了一眼他手中的天唯劍就知道它是一柄足以令萬萬人仰慕的好劍。
提著兩柄劍實在不方便,但似乎自破了長蛇陣后有小部分靈力回到了他們身上,這些靈力足夠施一個小法術(shù)將天唯劍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