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神仙一小半主張?zhí)幹媚ё鹦聒P,說什么魔界放任蛟族不管,什么旭鳳身為魔尊在凡間大開殺戒,什么不把天界、不把天帝放在眼里。一小半是同旭鳳關(guān)系不錯的,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蛟族之事解決了便好,再者魔尊同天帝本是同根,何必要讓天界魔界鬧得如此不可開交。剩下一些保持中立,兩耳不聞窗外事,仍爾等如何爭論,他就是不站隊。
潤玉同月下仙人不算這三批人當(dāng)中的任何一批,旭鳳的事他二人太清楚了,這千年來他把一顆心都放在了錦覓身上,魔界的事……他是根本不想管!
看樣子天界這些人也該清一清了,尤其第一批主張?zhí)幹媚Ы绲娜?,那些老頑固也就算了,有幾個上奏得十分勤奮的神仙,在往日根本瞧不見他們的身影,偏偏在這件事上一個個往外竄。這還不明顯,這幾個多多少少都與底下的蛟族有些關(guān)系。
然而,那幾個老神仙見潤玉不松口,便把主意打到了旁人的身上。一樣是削弱魔界,既然天帝不讓動魔尊,那動動旁人也是可以的吧?是以,這幾個老神仙把鎏英推了出來。說是魔尊將魔界的事全權(quán)交給鎏英,然鎏英絲毫不盡職盡責(zé),以至于蛟族生亂,怎么也要治一個縱容之罪。
“住口住口!”月下仙人氣得差點砸了手中的拐杖,快走幾步走到那個正捋著胡須同潤玉說話的神仙面前,作勢舉起了小臂粗的拐杖,“你們整天呆在天上都知道什么!蛟族作亂,你們不去收拾蛟族還在這里落井下石!老夫我告訴你們,誰敢動鳳娃和小辣椒一根手指頭,老夫我手里的拐杖可不認(rèn)人!”
他憤憤地砸下拐杖,竟在凌霄寶殿的玉磚上砸出了一個拇指深的洞:“這都多少天了!你們是要學(xué)一學(xué)凡間話本子上的逼宮嗎!還有你們。”他指向那幾個出頭十分勤快的神仙道,“別以為老夫和龍娃不知道,為了一點小小利益,身為天界之人竟然投靠蛟族,真真是不把天規(guī)放在眼里?!?/p>
未等那幾個人跪地求饒,潤玉冰冷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來人,把他們拿下,革去仙籍,打入畜生道?!睗櫽窬従弿膶氉险酒鹕?,白色衣袍輕甩,帶過一陣勁風(fēng),“鬧了十幾天都鬧夠了吧,你們眼里可還有本座!”
“小仙不敢?!币槐娚裣扇抗虻?,連連叩頭。
只剎那,渾身上下仿佛被包裹了一層冰霜,從外到里的冷,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怯的,尤其是那幾個老神仙,伏在地上止不住的顫抖。
幾乎是在那幾個神仙被帶下去的同時,駐守在凌霄寶殿外的天兵如臨大敵的闖入正在議事的大殿,滿臉慌張地跪倒在階前:“啟稟陛下,殿外……殿,殿外……”他哆嗦著伸手指向殿外,卻怯得說不出一個字。
同寒冰一般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何事?”
那天兵努力吞咽著口水,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陛下,魔尊,魔尊在殿外求見?!?/p>
魔尊旭鳳之名何人不怕?姑且不說魔尊,便是旭鳳舊時的“火神”之稱,亦令六界聞風(fēng)喪膽。眼下天界局勢擺在這里,冰冷的氣息從凌霄寶殿一路蔓延到整座天宮,無論是天界對魔界開戰(zhàn),亦或是魔界對天界開戰(zhàn),沖在最前頭的總是這些天兵天將。旭鳳之名擺在那兒,他們?nèi)绾尾磺樱咳绾尾蛔笥覟殡y?
潤玉走下玉階,神色有些多變,卻還是道了一句“快請”,他許是知道旭鳳為何而來了,否則他眸中怎會閃過一抹痛苦?
“兄長。”一襲黑袍在身的旭鳳在潤玉面前站定,恭敬地拱手抱拳對他施了一禮,“凌素伏誅,蛟族歸順,還請兄長放心。”禮罷,他垂下雙臂,一雙好看的眸子對上潤玉遞來的目光,斂去復(fù)雜的神情,他忽然撩袍跪倒在潤玉面前,“旭鳳身為魔尊,處事不當(dāng),以至蛟族生亂,此罪不及鎏英,還請兄長勿要遷怒鎏英。”
方才凌霄寶殿上所議他雖沒有親耳聽到,但他總是能料到一二的,天界的這群老神仙他熟悉,潤玉不肯松口處置于他,那么,他們把代理魔界事物的鎏英推出來便是理所當(dāng)然了。
“無妨,沒事便好?!彼焓秩v旭鳳,卻不想旭鳳動也未動,他心中登時“咯噔”一聲,預(yù)料中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