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他需要一壺酒、一份情來燃沸他一腔熱血。坐在一旁假寐的楊過,聽到聲響,抬眼一瞧,正看到郭芙蹙眉站在門口。
“你進(jìn)屋來。”她的聲音平靜而堅(jiān)決,含著不容反駁的霸氣。
一抹笑容慢慢自唇邊擴(kuò)散開,他倏地自地上彈起身,一腳邁進(jìn)屋中。知道她不忍心自己宿在廊下,本想出言逗她,又怕她惱,第一次他在郭芙面前管住了自己的嘴。
郭芙心生憐惜,行動不隨思,楊過真的進(jìn)了屋,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安置兩人,一時尷尬地站在房中,只是瞪著他。讓他睡哪好呢?桌子?椅子?地板?反正床是不行。
“這么晚了還沒睡,在想我嗎?”楊過的臉笑得跟朵花似的,眼含無限情,伸手把她攬入懷中,“想好我睡哪了嗎?”
瞧著他一臉得意樣,郭芙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己的行為好像不受控制般,她閉目定神,咬牙回道,“你睡床,我睡地板?!?/p>
“我舍不得。”
“楊過你別找事,你敢再出言輕薄試試!我本心軟,怕你在外受苦,可是我容不得你作踐我的善意。”
看著她又氣又窘,小臉漲得通紅,他的笑意更深了,“你先說說我怎么個死法,我思量一下值得冒險(xiǎn)不。”
他大笑著湊到她耳畔,輕聲低語道,“記得十四年前的荒谷嗎?那時是怎么個睡法今兒就怎樣成么?!?/p>
“你敢!那時我小不懂事,如今你再有非分之念,我就……我就……哼!”
“就怎樣?就嫁給我得了?!?/p>
“楊過這輩子我也不會嫁你,你的生活我受不了,與其吵鬧一生還不如一別兩寬?!毕肫鹚幪幜羟樽约壕褪懿涣?,如果硬生生綁在一起,她早晚會把他們都砍了,幸虧他當(dāng)年拒婚在先,不然自己必會活成一個妒婦,或毒婦。
他的目光轉(zhuǎn)冷,眼中閃著陰陰之色,微微瞇起雙眸,沉聲問道,“什么叫‘我的生活你受不了’?打心底瞧不上我?我是有多失敗才會讓你嫌棄一生。”
他隱忍的怒氣把郭芙嚇了一跳,呃……他會錯意了,自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一時錯愕地看著他,不知說什么才好。
“哼,一別兩寬,要想一別兩寬得先嫁給我再說?!?/p>
他陰郁的神情使人不寒而栗,剛剛還開心的不得了,這會兒突然就變了。郭芙皺著眉,小聲嘟噥,“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主觀臆斷,瞎生氣?!?/p>
“郭芙,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什么?究竟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難道天下無人能入得了你的眼?樣貌可笑,出身低賤的乞丐芙妹怎會瞧得上?!?/p>
“楊過,你又胡說八道,我?guī)讜r瞧不起你了。你這人還是那么討人厭,說翻臉就翻臉。只怪我不長記性,就不該心軟讓你進(jìn)屋,就不該今天與你相認(rèn)?!?/p>
“討厭我、嫌棄我,我也不能白擔(dān)這個惹人煩的名聲?!?/p>
突然抱起她,把她扔到床上,不給她躲避的時間,他側(cè)身壓過來,把她牢牢困在身下。
楊過臉上含著狂傲與憤怒,只有那雙眼睛隱隱透著一絲凄苦。他的眸光幽深似海,緊緊吸牢她的眼神。郭芙噤聲屏氣,被他臉上的狂怒嚇呆,被他的眼中的凄然打動,不敢動,不敢亂說話。
此時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再是那個懵懂糾結(jié)、還有點(diǎn)羞澀的少年。眼前的楊過是個成熟危險(xiǎn)、氣勢逼人男子。
“那么驕傲,會求我嗎?”突然他邪氣的笑笑,指尖慢慢勾勒著她精致的五官,他的動作像羽毛般輕柔,帶著暖暖的挑逗,帶著迷人的誘惑,一點(diǎn)點(diǎn)的折磨著她。
“我又沒錯,為什么要求你!你就是令人討厭,狂燥的戾氣讓人厭惡?!笔懿涣怂恼勰ィ劫€氣回他,話音未落已后悔,她咬住唇,大大的眼睛含著沮喪,自己干嘛總管不嘴,干嘛老是不知死活激怒他。
“戾氣?想見識一下嗎?帶著激情的戾氣,會點(diǎn)燃你的肌膚嗎?會燒沸你的血液嗎?無情又冷血的丫頭,我要怎樣才能讓你燃燒?或許……你本就熱情,只是方式不對?!?/p>
沒有人敢這樣對自己,縱使有過一段感情生活,耶律齊也是溫文爾雅的君子做派。每個人都呵護(hù)著她的驕傲和名譽(yù),從沒被人這樣輕薄過,終于她忍受不了他邪惡的挑逗,厲聲呵斥道,“楊過,你放尊重點(diǎn)?!?/p>
“令人生厭的乞兒不懂得什么叫尊重?!鼻蹇⌒皻獾哪樎平羌廨p輕磨蹭著她的鼻尖,熱熱的氣息拂在她唇邊,躲都躲不開的熱力。
“想一別兩寬對不對?那得先做實(shí)了夫妻之事,才能寫休書吧?!?/p>
“楊過!你敢!你敢欺負(fù)我,我……我……我讓你這輩子都當(dāng)不了爹?!庇煮@又惱,她的前額滲出細(xì)密的汗珠,薄汗浸濕了輕薄的衣衫,整個身子被他鉗制住,氣得想咬人,可是又不敢妄動,怕他真的會亂來。心底亦有一份信念,楊過不會對自己怎樣,一直相信他,縱使再怒他也不會傷害自己。
“脾氣這么火爆,我喜歡?!彼蝗恍ζ饋?,唇角微翹,迷人的笑容令人悸動,“能不能當(dāng)?shù)囘^才知道,或許努力一次你就真的當(dāng)娘啦。”
“你知道我的脾氣?!辈皇峭{,她在陳述事實(shí)。
深深地望進(jìn)她的眼底,他的眸光越來越亮,兩人的身體貼合在一起,不再跟她斗氣,只是靜靜的凝望著她,空氣中飄浮著曖昧的氣流,砰砰的心跳敲擊著彼此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