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地一劍盡挽破,何處繁華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壺掩寂寞,縱使他人空笑我?!?/p>
——題記
華裳摩挲著手里的湯婆子。身一轉(zhuǎn),衣袖尾擺揚起,斗篷也揚起。
華裳帶走。
蕭晟九跛著腿,一瘸一拐,傲首挺胸的跟在身后。肩膀往后一退,企圖要拉他的侍衛(wèi)的手就被略開。
華裳腳下步子很快,像是要故意折磨蕭晟九。
不過一炷香,到達慶華宮門口,華裳揮手。
華裳你回去吧,這里沒什么事。
侍衛(wèi)躬身退下。蕭晟九站的極直,肩膀上一路走來已經(jīng)覆了薄薄一層雪。
華裳扯扯嘴角,不自覺的加重握著湯婆子的力氣,連笑容都有幾分牽強。
華裳你站的挺直,本宮倒看著不舒服,不如你就跪著吧。
華裳等你的肩膀雪積到這么厚再進來。
華裳向前幾步,凍的發(fā)白的手在蕭晟九肩膀上比劃兩下,那個厚度幾乎都要到下巴。
華裳悶悶笑了。
她轉(zhuǎn)過身,笑意驟減。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
身后是蕭晟九一聲不吭跪下,雪被壓實的細(xì)微聲響。
華裳垂下頭顱,連腰仿佛都被壓彎了。
蕭晟九盯著華裳的背影,貌似在走神,眸色暗淡,無光,呆滯。
但卻不像被打擊的一蹶不振。
華裳進殿宇,透過薄薄一層窗戶紙剛好看見那個涼透人心的眼神。
他似乎有感,轉(zhuǎn)眼朝華裳這里看。對上了,蕭晟九的恨意仿佛溢到了華裳的眼里,刺得她疼痛難忍。
連心都碎了。
華裳趕忙側(cè)身,避開那個刺骨的眼神。
她平復(fù)了好久,才再次有勇氣看向院內(nèi)的蕭晟九,這次,沒有抬頭,一直耷拉著頭。
華裳才得以一直盯著他看,他跪了多久,華裳就在窗前坐了多久,坐的手腳冰涼。但始終一動不動。
簡直小巫見大巫。
雪積堆好久,早已達到那個標(biāo)準(zhǔn),蕭晟九卻不起。
他臉頰白中透紫,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的細(xì)密的打顫,凍的麻木了。
顫著唇呼出一口熱氣,立馬上升,在眼睫上聯(lián)結(jié)成一朵朵冰花。
眼睫一顫,上面就簌簌的掉冰渣子。
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慶言公主大喊:“皇姐,我來看你了。”
眼里更加靈動,手上抓著兩綹頭發(fā),波棱個不停。嘴角上翹,似乎真的很是高興。
華裳聽見華顏的叫聲,動動僵硬的脖子。
華裳絡(luò)泉,來幫本宮揉揉。
她纖長五指在上緩緩揉動。絡(luò)泉聽令走進,慢慢輕柔卻不失力道的緩揉。
她猶豫許久,還是問出口:“殿下,你為何……”
華裳本宮為何罰他跪雪地,還在里邊望著他?
絡(luò)泉手下的活計停下,深深望進華裳的眼里。
華裳輕輕拍她腕子。
華裳說話手下別停。
絡(luò)泉垂下頭,又不問了,一心一意的做她的事情。
華裳為什么又不問了。
絡(luò)泉道:“絡(luò)泉只是一個奴隸,本就不該過問主子的事,剛才是奴婢失言了。”
華裳扭頭,望著外面遲遲不進,一直在和蕭晟九說話的慶言公主。
華裳你壓根不是奴隸,在本宮眼里,你就和本宮的親人一般。
作者的話:
蕭晟九的一跪,不是屈服,相反是為了報仇做準(zhǔn)備,一跪是臥薪嘗膽,先保命,后來的不起來是他自己的倔強,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