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那個懦夫終于睡著了,我在也不要窩囊在這靈魂之下了,這副皮囊現(xiàn)在屬于我了。
我?
我屬于黑暗。
那么,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來報(bào)答他呢?
瞧瞧,“我”親愛的爸爸來了,他這次想來要點(diǎn)什么呢?
我縮在“我”的母親身旁,那失了呼吸的軀體早已變得冰涼,我并不在意。因?yàn)椋襾碜院诎德?,這一點(diǎn),沒有這么可以與黑暗媲美。黑暗的冷艷是無與倫比的。
“狗女人。”父親踹了母親一腳,嘟囔的罵著,滿身的酒氣令人作嘔,口齒不清還搖搖晃晃。
他瞥見了我,掄起酒瓶就向我當(dāng)頭打來:“狗養(yǎng)的東西?!?/p>
我躲開了。
酒瓶破碎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接著,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嘴里還碎碎念著些醉話。
懶得跟你玩。
我覺得無趣,奪過酒瓶,將其狠狠的扎進(jìn)他的頸部。沒有聲音,只是掙扎了幾下,他的神經(jīng)早已被劣質(zhì)的酒泡的麻痹。只是飛濺的血珠沾了我一身。
嘖,骯臟的血。
不過,不礙事。
解決了一個污濁的靈魂。
只是一蹶不振?呵,可笑至極。
那個傻瓜不知道,就是母親一直隱著不說不想,自我催眠的忘卻,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shí),一個鐵打的事實(shí)。就像,這黑夜永遠(yuǎn)都不會變的美麗,我可是全都知道的。
酗酒,消沉,頹唐。他是想著他那個敗光了錢就轉(zhuǎn)身走人的小情人,用情不專的人可真是可恥至極。
那個不忠的丈夫,不稱職的父親,放著一個條件不錯且溫馨的家庭不予理睬,而花大錢錢去討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舞娘的歡心?哦,那真是令人感到惋惜,一個最簡單的加減法都不會算的人。
我看向母親,我又何嘗不想擁有一個美好而完整的家庭?我在黑夜中承受了太久,我在黑暗中觀察,觀察那個本是主體的我。
如今,我終于可以出來了。
母親的身體早已冷卻,不變的是她的容顏。即使她永遠(yuǎn)的刻在我的記憶中又如何,一切不過都在黑暗中消逝罷了,黑暗,她會吞噬一切,不對嗎?
Dark,my dear.
將沒落于沉淪中的庸俗之人都交給黑暗制裁吧,他們背負(fù)著罪惡。
我沉思著。
清脆的紙聲在我腳邊響起,我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是那個傻瓜的畫。我彎下腰,將其拾起,捏在手中端詳。
樹下看書的母親,笑而遠(yuǎn)望的父親。
我感到一種濕潤的感覺充斥眼眶,噠,一滴溫?zé)嵋后w順著我的臉頰淌下,滴在那薄薄的畫紙上。我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我清醒過來,有些許差異和怒意,將畫紙揉成一團(tuán),好似隨意的丟向一邊,竟如釋重負(fù)。
黑暗的使者不相信眼淚,更不需要無用的感情。那都是弱者才會掛念的累贅,是一種精神上的羈絆。
我不需要。
我像個勝利者該做的那樣,從父親身上摸出鑰匙,走出閣樓。
我并未注意到,我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