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星辰,星羅密布,看著心愛之人布星,她就這樣陪伴在他的身邊,只有她一人。
“上元仙子?!?/p>
“......大殿。”自己剛剛居然走神了,還是在殿下面前。
“我們走吧?!?/p>
“是?!?/p>
今日布星已經(jīng)完成,在等待與卯日星君交班的時間,他通常會在這夜深人靜的九重天轉(zhuǎn)悠一會,靜靜的走在小路上,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可以有些許自由的感覺。
“上元仙子。”
“殿下有何吩咐?”
“這夜間無趣,上元仙子可愿尋你好看的瓷瓶來,一起收集著夜間露水,烹茶?!?/p>
一起收集夜間路上,烹茶......嗎?
“是?!?/p>
她記得之前為天后尋生辰禮物曾偶得一件甚為不錯的琉璃凈瓶,只是后有得到更好的物品,這次將那琉璃凈瓶留了下去。
這里距離她的仙府不遠(yuǎn),鄺露加快腳步,取了琉璃凈瓶之后又快速的按原路返回,雖說歷經(jīng)兩世成熟了不少,可這時喜悅的心情,嘴角上揚,還是忍不住流露出。
再慢慢快靠近潤玉的時候,鄺露的腳步慢了下來,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發(fā)絲,雙手小心翼翼的護(hù)著琉璃凈瓶,一小步一小步的前進(jìn)著。
那抹白色身影映入眼簾,鄺露微微一笑,緩緩張開,“......”
聲音還未來得及發(fā)出便又咽了回去,她還是那般美麗,俏麗單純,即使一身男裝也難以掩蓋風(fēng)彩,嘴巴張張合合,又張張合合,最后還是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手中的琉璃凈瓶好似有千金重,難以支撐,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琉璃凈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她捏碎,碎片刺破手掌,一滴鮮紅色的液體滴落,轉(zhuǎn)身隨意的走動,完成不知目的是何方。
“多謝仙子好意,紅線在下早已有許多,但都已送回姻緣府,若真能得一知心人相伴,那是甚好不過,可惜這紅線對仙人無用,在下從不求心理上的安慰。這紅線還請仙子收回去,為凡間眾多有情之人結(jié)緣?!?/p>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強求了,就在口頭祝福一下,愿你早日找到知心之人?!?/p>
“多謝仙子?!?/p>
潤玉走到剛才鄺露站著的地方,地下有些許碎片和血跡,跟隨著地上滴落的血跡,發(fā)現(xiàn)鄺露鉆到了石頭后面,面前就是萬丈深淵,一步不小心就會跌落,手中還捏著一個破損的琉璃凈瓶,碎片還刺在手掌中,鮮血不停的往外流,一些還從那僅夠站下一個人的地面滑落到下界。
沒想到剛才的刺激竟然會那般刺激了她,潤玉的心中流下了深深的懊悔,朝鄺露伸出手,“鄺露,你快過來,那里危險。”
鄺露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殿下,鄺露不小心走到這里了,腳軟了,我怕,沒有辦法過去那邊?!?/p>
不小心走到了落仙臺邊,還不小心的到了那絕仙石后,真的是撒謊都不會撒。
那落仙臺可是徹底決除仙緣的地方,從這個地方落下的仙家生生世世都不得位列仙班,永無再成仙可能,那顆偶然坐落在落仙臺旁的石頭也得了個絕仙石的稱呼。
潤玉耐心的將手伸到鄺露身邊,用生平最溫柔的語氣,“不用擔(dān)心,有我在這里,你放心,把你的手交給我,我拉你過來?!?/p>
看向潤玉的臉,她真的覺得二殿火神天界第一美男的稱呼不甚適合,眼神四目相對,鄺露顫抖的伸出那雙沾滿鮮血的手,潤玉毫不嫌棄的緊緊抓住鄺露伸出來的雙手,用力一拉,兩人相互倒向地上。
但幸好的相安無事,鄺露也抓著潤玉的衣服哭了起來。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害怕殿下再次愛上錦覓,最后落了個孤獨終老的下場,一輩子都冷冷清清,沒有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潤玉請請撫摸著鄺露的后背,安撫她的心情,“鄺露,沒事的,已經(jīng)沒事了,沒事了。”
可聽著他那緩緩平靜下來的心跳,卻又不知道了他究竟是說給鄺露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手掌中還有一些細(xì)小的碎片,刺痛了鄺露,蒙哼一聲,又流出不少的鮮血,潤玉那身結(jié)白的長衫上那一抹血紅也是甚是顯眼。
鄺露趕緊松開潤玉的衣裳,爬起來,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把眼淚,“殿下,是鄺露失態(tài)了?!?/p>
“手?!?/p>
“嗯?”
“手伸出來?!?/p>
鄺露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中不怎么嚴(yán)重的右手伸出,掌心中只有幾道細(xì)小的傷痕。
“雙手都伸出來?!?/p>
鄺露這會明白了,乖乖的將雙手伸出來,乖巧的坐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潤玉。
抓著鄺露的手,先用仙力小心翼翼的取出刺進(jìn)手掌中的碎片,密密麻麻的取出了不少細(xì)小碎片,施法用溫水輕輕的穿過手掌,清晰掉臟污和血跡,再上藥,包扎。
撫摸著那包扎出的布料,比任何事物都要溫暖,“謝殿下大恩?!?/p>
“你我之間何需如此客氣?!?/p>
這次事情潤玉不光弄清楚的鄺露對他的情有多深,也清楚了鄺露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鄺露,你可知父神很久之前就為我定下了婚約?!?/p>
眼神一恍惚,掌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鄺露知道?!?/p>
“那鄺露可知是哪家仙子?”
“是水神長女?!卞\覓......
潤玉笑了,“水神風(fēng)神至今無所處,我觀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覺得他們并無男女之愛,今生怕是都無法有所出了?!?/p>
水神風(fēng)神確實是無所出,可水神和花神卻有一女,錦覓,可這般隱秘的陳年舊事她是不可能知曉的,所以她無法說出來。
“水神風(fēng)神可以一直無所出,可本殿卻不能一直不娶妻,鄺露認(rèn)為哪家仙子甚好?”
潤玉一直在觀察鄺露的表情,可卻奇怪的發(fā)型鄺露從剛才開始神情就一直很承重。
“你覺得上元仙子如何?”
鄺露突然抬起眼睛,直直的看著潤玉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到是從喉結(jié)上下移動可以發(fā)現(xiàn)他有些緊張。
“上元仙子她......上元仙子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
“鄺露,你這樣可不行?!?/p>
鄺露奇怪的看著潤玉,怎么感覺殿下好壞。
“評價一個人怎么能只說不足之處,而忽略優(yōu)點呢?依本殿看來,上元仙子聰慧機敏,沉穩(wěn)持重,小小年紀(jì)便已經(jīng)位列仙班,仙途不可限量,如何配不上我這個不受天帝寵愛的小小夜神?”
殿下這是......這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嗎?還是被什么人冒充了?她記得彥佑前世就變成殿下的模樣欺騙過她。
“何人膽敢冒充殿下,還不快快顯出原型?”
鄺露運起仙力就朝著她認(rèn)為的冒牌潤玉一拳揮過去。
“鄺露,鄺露,就是本殿,沒有人冒充。”潤玉連忙閃躲,他哪里說錯了嗎?怎么鄺露突然對他動氣手來,按照彥佑所說的向心儀女子表明心意,為了防止彥佑戲弄他,他還看了不少凡間戲本子。
“還不顯現(xiàn)出你原本的模樣嗎???”
鄺露動了氣,雙手合掌,又快速的分離,巨大的水刃發(fā)出,可這樣的法術(shù)其實不太適合女子,身體好的時候沒什么,可剛剛流了那么多血,身體還有些氣虛,一個不穩(wěn)就倒,不巧的是身上是那落仙臺。
如果鄺露就那樣倒下去,很有可能會跌入落仙臺。
“鄺露!”
說時遲那時快,潤玉剛好抓住了不慎松開一角的包扎布條,用力一甩,這才避免了鄺露掉落下落仙臺,額頭上緊張的冷汗都出來了。
看來彥佑所說的不靠譜,凡間的戲本子也不慎靠譜,“鄺露,你可愿當(dāng)本殿的正妃?”
剛才或許也有些不可置信在其中,細(xì)細(xì)想來,何人有何事需要冒充殿下?難不成就是為了戲耍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仙?
放棄過,掙扎過,懷疑過,猶豫過,淡泊過,鄺露終究還是下了決心,就算是一場夢她也不悔,落下一滴淚,有些害羞的說道,“鄺露婚事全憑爹爹做主?!?/p>
潤玉知道,鄺露這是答應(yīng)了,“好,我這就去找上巳仙人?!?/p>
“殿下等等?!?/p>
“怎么?”
“天色還未亮。”
也不差這會時間,“好,那就等到我與卯日星君交班后?!?/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