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買了燈，自然是要放的，他們走得快，又來得早，幸好這河岸邊還有些位置，放了捧在手中許久的燈，匆匆執(zhí)了一旁的筆添了兩字便放了去。。

許是這兩日沒休息好，心口處一陣抽疼，九歌頓了頓，強忍了下去才慢慢舒了一口氣。

九歌小七，可還有什么要玩的？

白慕看的分明，此刻九歌一張臉白得嚇人，人也沒了來時的精神，頓時握了九歌的腕上半寸。。

白慕時候不早，也該回去歇息了。

。。。

夜已過了泰半，床上的人悠悠轉(zhuǎn)醒，雖說睡了一覺已緩了許多，可胸口還是悶悶的不舒服。

映過屋外掛著的大紅燈籠，隱隱約約似有人影在旁，拽過一旁掛著的外袍，走了出去。

九歌白慕？

他竟還在？

九歌尚還記得就在自己剛踏入屋內(nèi)便一陣暈眩著倒了過去，不省人事。

白慕再等一會兒，方才出去抓了藥，再有半柱香的時間便好了。

見她走過來，白慕也不去回頭看她，反倒是看著眼前的爐火，不時吹掉一些不幸沾了灰的衣袍。

九歌倒也不急，倚著身旁的欄桿坐下，也在那團濃濃的煙氣中隱約聞到了藥香味。

白慕不舒服怎么不早些說？

本不是責怪的意思，可聽在九歌耳中卻變了味道。

九歌習慣了，本以為撐得住，最后還是要勞煩你。。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兩次偏偏犯得這么重，可偏偏，你都在。

語調(diào)中若有若無的淡然反是安靜。

白慕九歌，我們算是朋友吧。

輕輕一句，倒是讓九歌愣了一愣。

朋友？應(yīng)該算吧。

九歌嗯

白慕建安，你本不該來。

濾過藥罐中的殘渣，斟了滿滿一碗的藥遞她。

傷在心脈本就是壽數(shù)難永，卻偏偏在此時，要在建安城中攪弄風云。

九歌或許吧，但我已經(jīng)來了，就注定不會在此處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

雙手捧著木碗，那苦澀的藥味只傳入鼻，拎了眼中的小勺，連同那苦澀的味道一并吞入腹中。

九歌那你呢？

本以為他還會是跟她打太極，卻不想這次算是給她半分實話。

白慕為我自己，又或是，為了梓七。

小七？

她派人查過西岷白氏的根底，也差過白慕的人脈關(guān)系，卻從沒查過他日日帶在身邊的，梓七。

可他也說了，為自己。

九歌怎么說？

抱著還殘留溫度的木碗，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身后的柱子上，頗有些好奇。

白慕你先下倒是有精力管別人了，你可知道你自己的心疾有多重？銀針入穴，從理論上講可護心脈不假，可一個人行走坐臥又豈會全無影響？一旦松動，哪怕是短短半寸都回立時要了你的命！

緩了口氣，又道：

白慕再講你體內(nèi)的毒素，如今是三分入脈、三分入骨，一旦侵入五臟六腑便是任誰也救不了你。

便是鳥獸尚且懂得趨利避害，為何她？

九歌我如今既已選擇這條路，便是死，也只能如此。

夜風勁涼，卻獨看不透九歌的心思，秋染白霜、冬蝕骨，只盼春色化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