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酥小雨,細柳似煙輕。一曲紅塵不知數(shù),但看流年,去年如此,今依舊。陌上花開落,君子可無雙,愿得一心人,白首相依老。
那黑影動搖不定,顫顫巍巍地靠近,崔扶和籽月逐漸看清了那廝的面目,原來是個逃兵!他們不自覺捏了一把汗,這樣反而更容易迷混過去。
“壯士,你可是回城?正好,俺們順路一起走,不知道壯士如何?”崔扶問得極為言簡意賅,就等博得那廝的信任。
籽月連忙附和道?!笆前?!壯士何不妨同我們一起回城呢?路上好歹有個照應。”
人在生死關頭,要么死路,要么求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好,好吧?!蹦菑P上了鉤,不顧崔扶和籽月還站著,因著勞累,席地而坐,渾渾噩噩,垮了似的。
崔扶遞上水壺?!皦咽?,喝點水吧。壯士哪里人?”
那廝大口灌水,末了緩緩將身世一一道來。胡舌,名字自己瞎取的,原是南越流民,先前行乞討食度日,聽聞隊伍招人過武威守疆。他沒知道太多,只知隊伍管吃軍糧,不用提心每日街頭要飯,故起意報了名。誰知,是個苦活,要命。他膽小怕死,隊伍走了七八天,就妄想逃路。趁夜黑人寐,借口如廁溜到這里的破壁,準備躲一宿再走,卻誤打誤撞著崔扶籽月二人。
崔扶若有所思,試探地問道?!澳菈咽靠芍犖橹卸加惺裁慈嗣矗俊?/p>
籽月警惕地盯著胡舌,若暴露了,她便舉起手邊一塊石砸暈他。
誰知胡舌是個馬大哈,不假思索地說?!皢?隊伍里全是大漢,做過乞丐,做過半仙,做過偷兒,還有人做過戲子……”他掰起手指,一一算到?!鞍?還有個孤兒,瘦瘦弱弱的,姑娘似的,可惜咯,干干巴巴的,糙的很!”
崔扶立刻想到姚小姐,故意問?!肮媚飬④姡坎粫??”
胡舌唾一口星沫子,白眼翻到天上去。“可不是嘛!摸一下都打人!切!說話嬌滴滴,不如到青樓做妓!呸!”
籽月怒了,拾起磚大的石頭就朝著胡舌狠砸過去。
胡舌背對著籽月,石磚正中他后腦殼,忽地一陣震蕩,犯暈過去。
“死家伙!竟然嚼我家小姐的舌根!哼!睡覺吧你!”籽月往胡舌身上踩一腳解氣。
崔扶好笑地丟掉手中的石頭,默契地說?!盎钤撊桥?省得我下狠手?!?/p>
籽月看著崔扶,差點笑出了聲。崔扶綁了胡舌,塞他嘴,剝他衣,剜把濕土抹了臉,籽月幫著一同畫臉。
“崔公子,你真的要去?”
崔扶拱手,神色堅定不移?!按弈潮仨毴ァ:嗑徒唤o籽月姑娘了,拿著?!?/p>
籽月握住短刀,點頭。
“此去,籽月姑娘保護好自己。待兩日,至少兩日,崔某就把姚小姐帶回來!”
籽月?lián)鷳n地說?!肮佣嗉有⌒?一定把我家小姐平安帶回來!”
崔扶再拱手,別過籽月后,只身往隊伍駐扎地快步。
夜色沉,籽月望著崔扶越走越遠,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胡舌昏厥,馬傍身,風沙苦澀人眼。公子此去禍福相依,歹人混跡其中,監(jiān)軍鷹眼銳利,上天如人愿,只待好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