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日天界的第一縷光照進璇璣宮的時候潤玉便醒了。
醒來的時候穗禾正好在他懷中,潤玉側(cè)著身子看著他的穗禾那一臉毫無防備的睡顏,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撫上穗禾的眉眼。
這是他的穗禾,他放在心尖尖上數(shù)千年的穗禾。
一個人長夜衾寒,哪比得上兩個人芙蓉帳暖。
穗禾,只有熱鬧過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孤寂,我本就是個萬年孤獨的命理,整日一個人用膳,一個人修煉,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就寢,從沒有熱鬧過,又怎么知道什么叫做孤寂。
可如今你出現(xiàn)了,千百年來我一直執(zhí)著的事情終于成真了,你回頭看我了,你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枕邊,我便不會再放手。
這條路錯不得,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我已經(jīng)輸不起了。。。。。。
穗禾在潤玉胸前蹭了蹭,眉眼皆鄒了鄒,“今日的床榻怎得硌得慌?”
潤玉見穗禾悠悠轉(zhuǎn)醒的樣子,一時不知到怎么面對,隨即躺平了裝睡。反正昨日里也是穗禾先動的手,自己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穗禾迷茫的睜開眼睛,頭有點疼,頭頂所見的芙蓉帳并非她熟悉的南宮紫府。
是了,她昨日并未回南宮紫府,這是天界的煙鎖重樓?穗禾想抬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但感覺自己的手被什么東西束縛著。
穗禾一轉(zhuǎn)身映入眼前的是放大版的天帝陛下的睡顏。
“潤玉?!彼牒虈樀靡宦曮@呼,差點一腳將人踹下床榻。他怎么會在自己床上?
入眼的皆是凌亂,凌亂的床鋪,凌亂的衣物散落在床榻上,床榻下,最關(guān)鍵的是此刻她整個身子一絲不掛。
這,怎么就躺倒一張床榻之上了呢?穗禾請破自己冷靜下來,回憶昨日的荒唐。
潤玉見自己裝睡是裝不下去了,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要醒了。
潤玉悠悠轉(zhuǎn)醒,一言不發(fā)的盯著穗禾,一臉難以言說委屈之像,耳尖還帶著緋紅。
“昨日,昨日你對我施了定身咒,我,我,你。。。。。?!?/p>
穗禾定定地看著潤玉,陷入了回憶。
昨天開始好像在喝酒來著,喝著喝著我好想醉了,醉了之后,穗禾心一驚,抓著錦被的手一抖。
醉了之后,是自己先親了潤玉,后來潤與掙扎來著,再后來又是自己先纏了上去,再后來自己竟然對潤玉用了定身咒,還對他做了那般孟浪之事。。。。。。
“那個,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不對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我。。?!碧靺?,這事貌似已經(jīng)解釋不清楚了。
從回憶,不從事實上來講確實是她穗禾見色起意強迫了潤玉,潤玉是被迫就范的。。。。。
潤玉看了看穗禾,又低著頭想了想,想是鼓足了勇氣一般隨即對上穗禾的雙眸“你修為在我之上,我真掙脫不來,但,但此事若要追究起來,終歸是潤玉之過,所以,潤玉想上南宮紫府提親,不知你意下如何?”
潤玉將受了極大的委屈又不得不做出犧牲為大局著想的受害者演繹的淋漓精致。
“提親?”穗禾驚呼一聲,趕緊搖頭。
這,怎么可以,自己可是遠古神祗,輩分不知道比潤玉大上多少,雖然他們做上神的不在意這些,但若傳來出去豈不是她穗禾“老??心鄄荨?
這讓她九天玄女的面子往哪里擱?
堂堂天帝陛下上南宮紫府提親,這是他潤玉入贅南宮紫府還是她九天玄女下嫁天界?
如果是入贅的話她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畢竟?jié)櫽襁@條應(yīng)龍可是六界四海頂頂漂亮的了。
穗禾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跑偏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應(yīng)該先從這床榻之上起來嗎?
“那個此事,此事容后再議,我想著我南宮紫府還有許多事情,就先告辭了。”
穗禾想著,這情況要不還是先溜之大吉吧。
潤玉剛將人吃干抹凈哪能就怎么放穗禾離開,隨即起身抓住欲想溜之大吉的穗禾。
“上神是覺得潤玉配不上你嗎?”
潤玉一動原本就松松垮垮的錦被自然是滑落了下去。
穗禾瞥見潤玉身上皆是紅痕,這是昨夜被自己抓的,這,這戰(zhàn)況是有多么激烈。。。。。。
穗禾瞬間羞紅了臉,“這六界四海哪有天帝陛下配不上的東西,只是我,我南宮紫府小門小戶配不上陛下的至尊之位。。。。?!彼牒讨挥X得現(xiàn)在的自己像極了登徒浪子,推卸責任。
“你?!睗櫽衲樕诹撕冢@是被拒絕了?
“你昨日還說,還說我是你的?!焙谥樀臐櫽裣胧潜粴饧绷?,但是又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這話確實出自自己之后,“我那不是酒后胡言亂語嘛。酒醉之人的話信不得信不得。這事兒,左右不過陛下占了便宜,要不這事我們就,就當昨夜什么都沒發(fā)生?!?/p>
穗禾捂著嘴,咳了咳,緩解緩解尷尬,畢竟自己是過錯方,不占理,于是舔著臉,好聲好氣的同潤玉商量。
“我記得我昨夜宿在了煙鎖重樓,而陛下昨夜也是獨自一人歇在了璇璣宮。”穗禾一錘定音,盤算著這事就這么掩過去的了。
她就這么,就這么孟浪一回吧,他可沒有做好與天帝陛下。。。的準備,雖然潤玉這條頂頂漂亮的小應(yīng)龍她卻是肖想已久,但也只是覺得好看,從未想過行這孟浪之事。
“晚了,昨日的事情怕是整個天界都知曉了?!睗櫽窈谥樁⒅牒蹋耜愂鍪聦嵰粯雨愂?。
“什么?”穗禾這回是真的蒙了。怎么就整個天界都知曉了。
“你昨日并未設(shè)結(jié)界,昨夜璇璣宮上空的幻象怕是整個天界都已知曉?!睗櫽窨此坪眯牡慕忉尩?,實則是給穗禾挖了一個大坑,只等穗禾自己跳進去,
然后他再將坑給埋上就萬事大吉,順理成章了。
“沒,有,設(shè),結(jié),界,”穗禾暗自惱怒自己的粗心大意,現(xiàn)在整個天界甚至整個六界四海都已經(jīng)知曉自己昨夜對天帝行了孟浪之事,這要不負責怕是整個六界都將會知道她南宮紫府的九天玄女是個不負責任的登徒浪子。
潤玉抓著穗禾的手微微用力,穗禾便跌進了潤玉的懷中,“穗禾,你以為動一次心很容易?你以為愛上一個人很容易?”
“不容易啊,可你不是一直愛慕錦覓嗎?”穗禾心想,你少在我這里裝,你以為你那點事情我不知道?
“潤玉今生所求唯有你,穗禾,我的這一顆心早就給了你?!闭f著箍著穗禾的手不斷用力收緊,像是怕懷中的人一不小心就消失了。
“穗禾?”穗禾終于抓住了重點,整個身子在潤玉懷中怔了一怔,“你是何時知道的?”
“前日便知曉了?!?/p>
“你如何只曉得?你的推演之術(shù)竟。。。?!?/p>
“原本只是覺得熟悉,后來你遺落的帕子上垂著的流蘇結(jié)同那一年初見時你裹著傷藥靈丹一起扔給我的軟煙羅帕子的流蘇結(jié)一模一樣。”潤玉箍著穗禾,將頭抵在她肩上,娓娓道來。
“就憑一條帕子,一個流蘇結(jié)你就斷定是我?”穗禾不可置信的反問道。這都是什么事兒?潤玉竟然偷偷喜歡我?
潤玉從床榻之上的暗格中去除那條軟煙羅的帕子和穗羽扇,將穗羽扇遞給穗禾“那日你在我床榻之上見到穗羽扇時同往常很不一樣,我早該想到的,可是當時我只覺得你扣著扇柄輕輕的敲打的樣子像極了她,并未有過懷疑,直到那方帕子,我才反應(yīng)過來。”潤玉似是在懊悔自己為何沒有早一點發(fā)現(xiàn)端倪。
“還有你出手助我煉化窮奇那時,你說杜康神君府的梨花白不錯?!?/p>
“這怎么又懷疑到我的?”穗禾覺得這無非是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怎么又于“穗禾”扯上了牽連?
“你可知這梨花白是杜康神君最拿手的佳釀,制作工藝復(fù)雜,他可從不外贈,這千百年來也只是在梨花盛開過后贈與我這么些許,從前的梨花白悉數(shù)進了你的肚子?!?/p>
“有這事嗎?”穗禾打算死不承認,酒色誤我啊!
“沒有嘛?”
“沒有。。。。。。”
“現(xiàn)下我可以去你南宮紫府提親了嗎?”潤玉一手摟著穗禾,一手把玩著手中那方秋香綠的軟煙羅帕子。
“這事,我還沒準備好,容后再議,容后再議。我先回煙鎖重樓了?!闭f著穗禾從潤玉懷中掙脫,一溜煙的跑回煙鎖重樓。
穗禾覺得她需要緩一緩,平復(fù)一下心情,大清早的經(jīng)歷了這么多大起大落的事情,她這顆玄鳥的七巧玲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