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求求你......
姑娘嚇壞了,乖乖地安靜下來,低著頭坐在地上。
陳知溫顯然對她的乖巧滿意極了,松開對她的禁錮,指腹輕輕摩挲著姑娘臉上擦破的傷口。
陳知溫乖.....
陳知溫起身,一把就將她抱起,姑娘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害羞,慌忙摟住他的脖頸。
陳知溫感受到臂彎里的重量,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陳知溫你怎么這么輕?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意識到自己語氣里的擔心,陳知溫又一笑,恢復到平常的玩世不恭。
陳知溫抱起來都硌手。
?.....
?三天了。
要不是餓著肚子沒力氣,實在是沒辦法反抗,她也不會這么快就妥協(xié)。
陳知溫嘖....
陳知溫剛要發(fā)火,顧鶴歸向他走過去,輕聲叫他。
顧鶴歸陳公子。
陳知溫轉過身,見是顧鶴歸,瞇著眼禮貌一笑。
陳知溫顧少爺。
陳知溫你這是.....
顧鶴歸我好奇,就來看看。
陳知溫看看?
陳知溫那顧少爺你可要看仔細了,這里面.....
陳知溫朝著關人的窩棚抬了抬下巴,又看著因為害羞把臉埋在他懷里的姑娘壞笑。
陳知溫可都是些新到的美人呢。
顧鶴歸微微一笑。
顧鶴歸那我就謝謝陳公子指點了。
陳知溫不用,那既然如此,恕小爺我先失陪了,美人在懷,就不多客套了。
陳知溫生了一雙桃花眼,又不顯女氣,平白多了幾分氣場。
他看向顧鶴歸。
陳知溫代我向顧老爺問好。
顧鶴歸多謝你還記掛著家父。
陳知溫勾唇一笑。
陳知溫告辭。
顧鶴歸微微頷首,轉身回到販子那里。
陳知溫抱著那姑娘離開了。
顧鶴歸你這里,有很多人?
販子是的,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我從來不誘拐販賣有家的人。
顧鶴歸剛剛那個姑娘.....
販子她是孤兒,我在街邊找到她的時候,已經(jīng)餓得皮包骨頭了。
販子我也沒有多的糧食,就勉強把我的食物分給她,但還是不夠。
販子她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顧鶴歸我聽陳公子說,你這里到了很多新人?
販子是的,前不久我朝和泰西、大食的軍隊打仗,他們留下了很多戰(zhàn)俘。
販子甚至還有些平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就帶著他們回來了
顧鶴歸你倒算是個好人。
販子公子說笑了,干我們這一行的,沒有好人。
販子但是我得幫他們找個家啊。
顧鶴歸帶我去看看。
販子是,公子請跟我來。
顧鶴歸跟著他進了低矮的窩棚,里面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倚著墻壁,有的直接靠著鐵欄桿就睡著了。
他們的眼睛黯淡無光,盈滿了恐懼和悲傷。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愿意被關在籠子里,像個商品一樣被人圍觀?
顧鶴歸枯枯,你看。
顧鶴歸指著一個關在單獨的鐵籠子里的,衣服破爛到只能勉強遮羞的男人。
籠子不大,他委屈地蜷著一雙長腿,縮在籠子的一角。
一頭亂糟糟很久沒剪了的長發(fā)沾了泥土,看不清原來的顏色,臉也被頭發(fā)蓋住了。
枯枯也好奇,她湊上去,隔著籠子看他。
枯枯公子,他好高啊。
的確是很高,他目測那男子身高至少在八尺以上。
中原人很少能找到這么高挑的,就算是人丁興旺的顧府,身高能達到這個高度的,只有顧老爺?shù)馁N身侍衛(wèi),溫岐書了。
顧鶴歸是很高,應該只有溫叔跟他差不多高。
因為是第一次見除了溫岐書以外的這么高的人,枯枯新奇的不得了。
她一點也不嫌棄地蹲在籠子旁,聲音盡量輕地問。
枯枯誒,你為什么這么高???
男人沒有動,只是抬起眼皮,睜開眼睛,懶懶地瞥了她一眼。他臉上除了頭發(fā)的遮擋,還有泥土和雨水混成的痕跡,看不清五官。
枯枯轉過頭,看著顧鶴歸。
枯枯公子,他的眼睛好像是金色的,一閃一閃的,真好看
這時,那個男人翻身坐起,在籠子里沒法站直,就只好坐在地上挪到鐵欄桿邊,費力地倚住。
他沒有力氣說話,連依靠自己的力量坐直都不能。
他嘴唇干裂,臉頰凹陷,明顯是長期餓著肚子。睡覺,也只是為了節(jié)省體力。
枯枯還在興奮地同公子說話,握在欄桿上的手卻被人輕輕包住。
枯枯猛的轉過頭,看到了有氣無力的男人,嚇了一跳。
枯枯啊.....什......什么.....
她自小跟著顧鶴歸,沒干過重活,她的手白皙軟嫩,她清楚地感覺到男人手心的粗糙和灼熱的溫度。
枯枯盯著那雙修長的大手,羞紅了臉,她從小除了公子,連頭發(fā)都沒被別的男人碰過,更別說手了。
那只手已經(jīng)臟的看不出顏色,她猛的回神,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手抽了回來。
枯枯你做什么?流氓!
姑娘家家的手,怎么能隨便碰呢?
那男人好像根本聽不懂她的話,一直坐在原地,安安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