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的小姑娘》讓我們認(rèn)識了世間那些為了人民而勇于犧牲、默默奉獻(xiàn)的英雄人物,向他們致敬!人間自有真情在,錦繡山河,瑰麗湖川,處處都充滿著美好,所以接下來,請欣賞詩歌朗《白樺》?!?/p>
優(yōu)美的旋律慢慢響起,南茉從容不迫的站在舞臺中央,踩著拍子,將早已熟記于心的詩歌一字一字的深情吐露:
“在我的窗前,
有一棵白樺,
仿佛涂上銀霜,
披了一身雪花。
毛茸茸的枝頭,
雪繡的花邊瀟灑,
串串花穗齊綻,
潔白的流蘇如畫。
在朦朧的寂靜中,
玉立著這棵白樺,
在燦燦的金暉里
閃著晶亮的雪花。
白樺四周徜徉著
姍姍來遲的朝霞,
它向白雪皚皚的樹枝,
又抹一層銀色的光華。”
季長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臺上正認(rèn)真朗誦的人,思緒百轉(zhuǎn)千回。
他記得,他與南茉初次見面的時候是在五年前江中一小的詩歌朗誦比賽上,他選的朗誦詩歌便是這《白樺》。
他還記得,他在那場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他下臺后,她遞給了他一根圓形的彩色棒棒糖,微風(fēng)輕撫,操場兩邊的白樺樹葉搖曳生姿,仿佛在見證著這樹下兩個小孩的偉大革命友情。
后來,他才知道,這個小孩叫南茉,并不是江中一小的學(xué)生,因為她媽媽是這兒一個語文老師的朋友,故而隨之一起來看朗誦。
本以為只是個人生中的小插曲,卻不曾想,僅過了三年,他轉(zhuǎn)入了濟師大第一附屬中學(xué)讀初二,又與她再次相遇,只不過不在同一個班級。
再次見面,誰也沒提兩年前的事情。雖然成了隔壁班同學(xué),每每下課或放學(xué)后都能遇見,但兩人也只是笑笑并擦肩而過。平日里,兩人也各學(xué)各的,誰也不打擾誰,所以兩年下來,并無甚交際?;蛟S是緣分使然,一年后,他們以同樣的中考分?jǐn)?shù)考上了本校的高中,并成為了同班同學(xué)。
高二文理分班后不久,座位大調(diào)動,跟著南茉選文科的他與南茉成了前后桌,兩人僅一桌之隔。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與南茉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南茉的數(shù)學(xué)一直不好,而季長帆卻次次全校第一。所以南茉每次一到課間,就拿著數(shù)學(xué)題去問,誓要問個天昏地暗,使題目徹底淪為她的手下敗將!
時間長了之后,他發(fā)現(xiàn),南茉也就只是表面看起來十分安靜而已,實際上活躍得跟個布谷鳥似的,整日里都嘰嘰喳喳個不停。
“啪啪啪啪”,一陣激烈的掌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回過神后,臺上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忽的,肩膀被人給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吃痛皺眉,“你…”
“我什么我,你干嘛一直發(fā)呆啊,我朗誦完了你也不鼓個掌?!?/p>
季長帆見是南茉,適才的不快立即煙消云散,忙道,“抱歉啊,我的錯我的錯,晚上幫你寫數(shù)學(xué)試卷?”
南茉還是有些不開心,輕哼了一聲,“不用了”,然后轉(zhuǎn)身就要離去,驀地,手里被人塞了一個東西。
她疑惑著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個圓形彩虹棒棒糖!
“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還送棒棒糖?!蹦宪噪m然看了一眼,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嘴上卻依舊不依不撓。
季長帆也不解釋,只是淡淡的笑著岔開話題。
“馬上就要高三了,你有什么打算嗎?”
“沒有。你呢?”
“我?我也沒有。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季長帆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手中卻握緊了那根棒棒糖,“班老師找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好?!?/p>
南茉快步走出了教室,走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后,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即使季長帆什么都沒有說,她卻什么都知道,也知道這場文藝聯(lián)歡會代表著什么。與其說是聯(lián)歡,不如說是送別,送別了高二,也送走了對她而言、對全校而言都很重要的一個人。
終歸,始于白樺,也終于白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