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若曦忙得頭一挨枕頭,就一無所覺,再睜眼時,天已大亮。人未起床,腦子里就開始仔細思量,何樣的衣裙、什么顏色相配、如何搭建舞臺、怎么讓工匠們明白她。所想要的效果、何處以現在的工藝必須要放棄、何處可以折中。
被她忽略的胤禛很是納悶
胤禛(雍正帝)你這幾天到底在忙什么?
若曦笑道
馬爾泰若曦一件很重要的事,現在先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胤禛皺眉看著她
胤禛(雍正帝)你忘了我前些日子跟你說的話了?
若曦笑道
馬爾泰若曦我知道你的意思,還有你的擔憂,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絕不再插手這件事、
胤禛很無奈的課看她一眼
胤禛(雍正帝)希望你說到做到。
若曦嘻嘻一笑
馬爾泰若曦我先去找敏敏了,廚房里給你留著飯呢記得吃。
胤禛很無奈的搖搖頭
胤禛(雍正帝)算你有良心。
若曦告別了胤禛,就去找敏敏。敏敏的哥哥合術被她們使喚得團團轉,老是苦惱地問
合術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敏敏一癟嘴,他又忙陪著笑臉連聲說
合術好。
蘇完瓜爾佳王爺卻是凡事必應、所要必給,不問原因,只是笑笑地由著她們折騰,康熙面前也是他去說的話,方便著若曦和敏敏她們鬧。
一日眾人都在,若曦自到了塞外,除了在胤禛身邊之外,仍在康熙身邊伺候。若曦倒了一杯茶給康熙??滴蹩粗φf
康熙你整日風風火火的,工匠們被你使喚得大興土木,今日要綢子,明日要緞子,攤子鋪得這么大,回頭要玩不出個花樣,倒是要看看你臉往哪里擱,別帶累朕被嘲笑,身邊都沒個能拿的出手的人。
若曦俯身笑回
馬爾泰若曦到時候就要萬歲爺幫奴婢了,只要萬歲爺說好,誰還敢笑奴婢呢?
若曦不想太高調,在康熙身邊奉茶的時候,仍然以女官身份自居,以至于蒙古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當然這也造成了,后來的大麻煩。
康熙笑斥道
康熙若不好,朕第一個罵你。
若曦笑著躬了躬身子,未說話。蘇完瓜爾佳王爺倒是笑道:“若不好,第一個要罵的肯定是敏敏,都是敏敏愛胡鬧?!?/p>
康熙笑看了若曦一眼,望著伊爾根覺羅.佐鷹王子問
康熙去年冬天下雪,凍死了不少牛羊,今年可有防備?
伊爾根覺羅.佐鷹王子忙細細回復。
若曦一面拖著茶盤出來,一面想著,未見前,從未想到這個佐鷹王子是這樣的男子,與瀟灑不羈的十三阿哥、明朗英挺的十四阿哥并肩而立時,竟然未有絲毫遜色。相貌說不上出眾,可是眉目間蘊涵的豪爽精明,舉止的從容大度,讓人一看就想起翱翔九天之上的雄鷹,蘇完瓜爾佳王爺的眼光是極好的,只是不知道他與敏敏有無緣分。
整日忙個不停,不知不覺中已經兩個多月了,蒙古人明天就走,今日晚上康熙設宴為蒙古人送行。
以康熙為中,蘇完瓜爾佳王爺側坐一旁,其他眾位阿哥、王子,隨行大臣們四散而坐,康熙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笑問若曦
康熙你忙活了兩個多月,怎么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分明?
若曦躬身笑道
馬爾泰若曦還未點燈,待點燈后,就清楚了。萬歲爺如果想看了,奴婢命他們開始。
康熙笑看向蘇完瓜爾佳王爺和佐鷹王子,兩人都忙躬身笑說:“隨皇上興致。”
康熙便向若曦點點頭,若曦看了眼李德全,他也向若曦點點頭。因為過一會這邊的篝火和燈要全部熄滅,所以事先請示過康熙,李德全特意加強了侍衛(wèi),此時康熙身邊就有四個在近身護衛(wèi)。太子爺及眾位阿哥入席時都詫異地打量過,但見康熙談笑如常,才又各自平靜。
若曦拿起事先備好的銅鈴鐺,躬身面朝康熙說
馬爾泰若曦皇上,奴婢要命熄燈了.
康熙點點頭,若曦拿起銅鈴搖了三搖,一瞬間燈火俱滅,整個營地變得黑漆漆。除了胤禛以外的眾位阿哥和官員們事先沒有防備到居然是瞬時完全黑暗,不禁發(fā)出驚訝之聲。若曦心笑
馬爾泰若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才不枉費我訓練多時的心血。
待大家適應了黑暗后,若曦靜了靜心神,又搖了搖銅鈴,隨著兩聲脆響,一片幽幽藍色在前方慢慢亮起,起伏波動,彷若碧濤,令人想起月夜下的大海。
若有若無的馬頭琴聲,如絲如縷地纏繞在迷離藍色中,聞之不禁心神恍惚。一輪明月從海面緩緩升起,月牙、半月、滿月,臺下眾人仰頭看著懸于空中的圓月,隱約可聞驚異之聲。
馬頭琴聲漸漸清晰起來,好似隨著月亮的升起,那個拉琴的人兒也從蒼茫夜色中走近了大家。隨著幾聲鼓響,一個體態(tài)襛纖得衷、修短合度的女子出現在圓月中,她步步生姿,搖曳生香,金釵步搖微晃,廣袖長帶輕舞,最后緩緩定格成一個敦煌莫高窟中反彈琵琶的飛天姿態(tài),彷若將飛而未翔,欲落而遲疑。
隔著月亮她的身姿只是一個黑色的剪影而已,卻已經讓人覺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令人心向往之;但又是那么仙姿靈秀、孤高清冷,使人自慚形穢。
琴鼓聲嘎然而止,全場落針可聞,眾人抬頭凝視著月中仙子,疑問于她是歸去或是來兮?極度的靜謐中,乍起琵琶裂帛之聲,人人心中驚動。
驚未定,仙子已長袖展動,羅帶飄舞,身姿或軟若綿柳隨風擺,或灼似芙蕖出淥波,或燦若朝霞,或緩若清泉;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觀者無不動容于月中之舞,琵琶漸漸轉慢,聲越去越低,幾近不可聞。月兒緩緩落下,光芒漸漸黯淡,仙子舞動的身姿慢慢迷蒙。終于,月中仙隨著月兒消失在黑暗中,只余臺上無聲流動著的幽藍波濤,迷離恍惚,恰似眾人此時的心情
游目四顧,只見近前的太子爺滿臉的色與魂授;九阿哥目大瞪、口微張;伊爾根覺羅王子雖面色如常,但身子卻情不自禁地微微前傾,似乎想要抓住那逐漸逝去的月兒。
而胤禛偏偏與眾不同,沒有看那月下翩翩起舞的仙子,而是牢牢地釘在若曦的身上。眼中帶著訝異與欣賞,還有掩飾不住的情愫。
若曦臉色微紅,慌忙避開他炙熱的目光,假裝鎮(zhèn)定的看向前方。
馬爾泰若曦這人真是的,有這么精彩的表演不看,看我干什么?
(敏敏這段舞蹈,原著文字描寫非常唯美,筆者自問比不上桐大,就厚著臉皮直接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