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棟高聳的大墻內(nèi),安裝著什么呢?抑或,阻斷了什么?此刻,施家大宅內(nèi)。
施家大小姐施心慧面無表情地坐離父母不遠的一張?zhí)茨疽紊?。施父施母正在商與把她嫁入海賊窟的商量,聞人家老太爺聞人黎身體依舊健朗,且面目和藹,不用想也知道,他必是當世唯一的皇商,享受著皇帝各種特殊待遇,富可傾城,地位顯赫的聞人家族老太爺—聞人黎。
他們此次前來,不過是為了商量她嫁入聞人家二公子的事,聞人家族,一個擁有幾百年歷史的恐怖家族,他們的祖上曾是當時雄霸一方的海賊,直到他父親和爺爺這一代才改頭換面,金盆洗手,也是白手起家的傳奇經(jīng)歷令他聲名鵲起。曾經(jīng)這一片地域家家戶戶都說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嫁海賊。無不以海賊為恥,雖說,山賊可恨,可是海賊,更可恨可殺。只是沒想到,幾十年以后一切都變了。
而且現(xiàn)實情況是雖然他們祖上的惡名并未消除影響,但是每每輪到饑荒水災(zāi)的時候,他們都會大掏腰包,開倉放糧。反而在明間贏得一片好聲。
況且這段婚姻,可是父母求都求不來的,父母威逼利誘、強迫什么的都使盡了,才迫使她點點頭。
母親的精明、能干以及配上富有經(jīng)商頭腦的父親可謂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處事態(tài)度亦是強悍得令人難以招架。
大家都羨慕她,因為她嫁入聞人家就等于嫁入金山銀庫,依聞人家的財力,足夠讓她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沒有愛的婚姻,真的能夠長久嗎?
那一瞬間,施心慧突然明白了,她暗斥自己的天真。驀然明白了一個事實。
她的爹娘并不是真心想她嫁入聞人家,而是想,借由她鞏固爹爹在商場上的地位。
她和姑姑都被騙了………
而她————則是犧牲者。
她怎么還能渴望由爹娘身上得到寵愛呢?在揭開一切可笑的謊言時,她的心已如死灰。
看見她大受打擊的模樣,施夫人連忙拉起她起身福安,之后狠狠地扣起她的小手,離去。
一踏出大廳,施夫人便松了口氣。一把扣住她潔白的小手,殘佞的道。
“就算你不想嫁你也得嫁,這親事,可是你爹你娘都求不來的,容不得你反悔?!?/p>
話聲剛落,施夫人轉(zhuǎn)身憤憤離去,留她一個人震懾著愣在原地。
施心慧自嘲的揚了揚唇,因為疲倦,整個人都懶洋洋地,推薦晚膳后,她走進了位于西廂房的春花樓。
一如所想,她原來的寢房已經(jīng)被漸長的弟弟獨占……,那感覺,讓她頗不是滋味。
足不過五年光景,竟讓一切都變了樣。
唇畔揚起一抹近似自嘲的詭笑,她將包袱擱在久無人居的略泛股淡淡霉味的廂房,怔怔地坐在榻邊發(fā)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無事可做的她悶得發(fā)慌,沒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但在陌生的床榻上,施心慧睡的極不安穩(wěn),二更的梆子剛過,她便又恍恍惚惚的驚醒。
在睜開雙眸的那一剎那,她才意識到,自個兒不是在姑姑的“灼藥廬”的小院落里。
意識一回籠,凜然的風呼呼掠過,那未關(guān)緊的窗扇隨著風發(fā)出叩答、叩答聲響。單調(diào)的聲音回響在空蕩蕩的寢房里,加深她內(nèi)心的孤寂。
突然間她有些后悔,不明白為什么要回這樣一個不曾屬于她的家?
難道……在爹娘的冷落下,她的心還存著一絲期望。
她悶悶地抿了抿唇,在了無睡意之下。索性赤著腳起身,推開窗,任冷風直灌入室,撩撥她如墨般的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