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門禁森嚴(yán),若不是楚若蘭為了坑她,這個時辰,早就禁止外出了。她還真要好好“謝謝”楚若蘭。一切都幫她安排好了。后門有一輛馬車停著,一路駛?cè)腼L(fēng)月坊的偏門。立即有接應(yīng)的人,帶她去房里更衣。青樓女子的衣衫輕薄,和尋常官家千金的裙子,制式用料差別很大。一眼就能區(qū)分。楚曦玉任由著春桃?guī)ё约哼M(jìn)了一間閨房,梳妝打扮。“小姐,您在這稍等。奴婢去外面看看,攝政王在哪個屋?使些銀錢,把您送進(jìn)去。”春桃把楚曦玉誆來了,心底也放心了。正好去通知那幾個公子哥。楚曦玉沖著她微微一笑點頭,由著她去。她知道不出一刻鐘,便會有三個喝醉酒的公子哥,闖進(jìn)屋子,非要選她作陪。將她強行拉出門外,在大庭廣眾之下,扯下面紗,扒開衣衫……然后會有人認(rèn)出,這便是忠勇侯府家的五小姐。身敗名裂。而攝政王,一直都在花魁銀月的屋子。
這一場鬧劇,他從始至終連門都沒出。春桃剛走,楚曦玉便打開屋子的后窗,從窗戶翻了出去。門外有兩個奴仆守著,走門行不通。這是風(fēng)月坊的二樓,掉下去不摔死也殘。但風(fēng)月坊修的十分大氣華麗。每一層都有四角飛檐,正好能夠落腳。她輕手輕腳關(guān)上窗戶,抓著欄桿一步步往旁邊挪。她要抓緊時間。一旦春桃回來,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人,很容易猜到是翻窗跑了。花魁銀月的屋子,離這個房間不遠(yuǎn),就在對面第二間。
她剛才特意觀察過。楚曦玉小步小步騰挪,額頭沁出一層汗珠。終于,到了目的地。窗戶是緊閉著的,只能從里面打開。楚曦玉正打算敲敲窗戶,還沒等動手呢,突然那窗子,便被人推開了。她趕緊蹲下,以免被窗戶掃下去。那開窗之人低下頭,正巧與她,一窗之隔,四目相對。此人不過二十歲出頭。身著一襲華貴的流金鑲玉月牙白錦袍,英俊的五官,猶如刀雕一般棱角分明。濃密如羽扇一般的眼睫下,狹長眼眸,深邃而令人捉摸不透。
眉目間透著一絲桀驁和狂放。低眸看向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審視,隨即便恢復(fù)成了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這是……大盛第一權(quán)臣,攝政王!楚曦玉的眼眸,瞬間亮了。終于,見到他了!兄長,有救了!這一瞬間,楚曦玉的眼眶,沒忍住泛起了淚光?!澳愦巴猓趺炊字粋€小美人?”君夜宸眉峰輕挑。他早就感知有人靠近,故意抓個措手不及。本以為是什么刺客,沒想到竟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水汪汪的小姑娘。像一顆小豆芽似得,從窗臺下,小心翼翼冒出來。
面紗遮住了容顏,但一雙秋水眼眸……高興的熱淚盈眶?“保護(hù)王爺!”那門口守著的黑衣侍衛(wèi),一看見楚曦玉,動如脫兔,手中長劍直接砍過來。劍氣冷冽,楚曦玉被嚇的條件反射往后躲,卻突然反應(yīng)過來……落腳就窄窄一條檐子,后面是空的。難道剛見到攝政王我就要摔死?“嘩!”雙足懸空,但楚曦玉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領(lǐng),被人提了起來。是他!
攝政王!君夜宸揚手一揮,被她從窗外抓了進(jìn)來,隨手扔在地上。“就這功夫,還能當(dāng)刺客?”君夜宸居高臨下掃了她一眼,嗤笑,“銀月,你們樓里的姑娘,這么大膽。為了偷看本王,不要命了?”她這身衣衫,和那喜極而泣的表情,被攝政王誤會了……“這姑娘,不像我們樓里的人?!闭趽崆俚陌滓履凶?,驚訝地看了楚曦玉一眼,道。他是風(fēng)月坊第一花魁,銀月。膚如銀雪,貌比明月,人如其名。攝政王流連煙花之地,但召寵銀月次數(shù)最多。楚曦玉懷疑他其實是個斷袖,這才不近女色?!摆s出去?!本瑰冯S意道。楚曦玉趕緊福身行禮,“王爺,臣女并非風(fēng)月坊的人,也不是刺客。之所以如此,只是見王爺一面,難如登天!不得已為之?!薄俺寂犅勍鯛?shù)膼蹖櫽屑玻貋慝I(xià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