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刺殺一事之后邊塞屢遭襲擊,騷亂不堪,不止如此,之后竟有幾次朝廷兵將調(diào)遣,糧草押運被敵方偷襲,如入無人之境,若不是宇文玥提前有所提防,邊塞恐有大亂。
然而嚴寒已過,春風拂面,草長鶯飛,邊塞這等不毛之地也被綠草覆蓋。一片春機盎然的樣子,正當燕子北歸的時節(jié),長安來了旨意——
元徹封了一品驃騎將軍任驍騎營主帥宇文玥為車騎將軍任驍騎營副帥,即日起便要起兵拔營,返回長安。
臨走的時候宇文玥站在邊塞的城墻之上,經(jīng)過三年邊塞的風霜已讓他大為改觀,現(xiàn)在的他不再是局于一隅之地的門閥公子,而是一個見了生死明白戰(zhàn)爭為何物的主帥將軍,他遠遠的遙望著長安,那里既繁花似錦又劍影暗藏,遼闊的天空之上,南燕北歸了......
到達長安之時已是子夜時分,宇文玥回去的時候月七已在信中約定好的地方停了馬車,見宇文玥下馬,恭敬道:
月七“公子,一切已備好?!?/p>
宇文玥“走吧,好好會會我們的懷公子?!?/p>
馬車行至皇陵外,卻見陵內(nèi)濃煙滾滾,宇文玥叫月七在外待命,自己卻只身入了皇陵。
陵內(nèi)幽暗潮濕,火勢雖是不大卻有濃煙,宇文玥信步在皇陵里走著,不疾不徐,微弱的燭火照在他的臉上,卻暖不了他。
忽然背后有一絲寒意,宇文玥疾步側(cè)退,只見一把寒刃凌厲而來,宇文玥拔劍相應(yīng),刀劍相抵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擦身而過之時宇文玥身形猛然頓住。
這似曾相識的身手,熟悉的身形,呼吸的力度,還有寒光后的那雙眼睛,宇文玥心跳如鼓,他迅速轉(zhuǎn)身,不管不顧,全然舍棄了防守,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摘下那人蒙面的黑紗。
卻不料那人身手也是極好,纏斗中,宇文玥打落了她的佩劍卻也掉了自己的,那人摸到劍后匆忙逃走,宇文玥拿起劍后起身想追,卻沒聽到劍尾處一貫的鈴鐺聲,不禁一愣,拿起劍對著那微弱的燭火,在那昏暗的光芒下,劍尾清晰的兩個字似利劍一般刺進他的心里!
那上面的字——殘虹。
楚喬“公子,藥熬好了,星兒加了蜂蜜,喝起來就不會苦了?!?/p>
楚喬“公子,倒掉七天就死了......”
楚喬“我礙眼,你看得見么?”
楚喬“公子,這指尖刃的尺寸好像是星兒的,星兒謝謝公子?!?/p>
宇文玥持劍的手不住的顫抖,他又想起當日他刺她的那一針,她蜷縮在罪奴所冰冷的地上,唇邊落下大片的鮮血,想起他在那大火滿天的亂葬崗里看見了那枚做工精巧的指尖刃,那種絕望,讓他永生難忘。
會是她么?會不會又是一個騙局?如果是真的,她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間,她又會在哪里呢?
宇文玥緊緊地握著殘紅劍,胸口間尖銳的疼痛讓他無法思考,他掙扎著站起,眼前黑云片片,他不得不撐住一旁濕冷的墻壁,恍然間,他想起了九幽臺上她滿是淚水的呼喊著那人,是了,她活著逃出牢籠,若不是為了燕洵,又怎會回到這充滿欲望與陰謀的長安呢?
月七在陵外等了許久,見宇文玥出來便躬身行禮。
月七“公子,月七在附近探了許久,未見到懷公子的身影,公子可還要找他?”
宇文玥“不必了。”
宇文玥聲音嘶啞,言語間帶著略微的氣音。
宇文玥“宇文懷在邊塞時給我送了份大禮,我今本是來還他的,現(xiàn)下看來,已經(jīng)有人替我們送了?!?/p>
月七聽后覺得有些不對,略略抬眼望去,只見宇文玥臉色慘白,一雙眼睛如波濤一般翻涌著卻有瞬間歸于平靜......
公子這是怎么了......月七的疑問在下一秒接過佩劍后豁然開朗。
月七“殘虹劍?是星兒!”
說完便打量著宇文玥的神色,宇文玥深深地看了一眼劍,漠然道:
宇文玥“回吧?!?/p>
月七恭然稱是,卻在上車之時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翌日,宇文玥與元徹一同進宮面圣,中途竟還見到了一直幽禁于鶯歌小院的燕洵,燕洵已是大變,臉上已然沒了以往的玩世不恭,禮數(shù)周全,眉眼間皆是恭敬溫和,陌生的仿佛是另一個人。
宇文玥“星兒沒有死,她在你身邊,是么?”
回答他的是燕洵身上凜冽的殺氣,他冷冷的看著宇文玥,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諷刺。
燕洵“怎么,你還想再殺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