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楚喬,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兒,你不可以軟弱......”
是誰的聲音?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讓楚喬覺得甚是溫暖,忍不住想要親近,鼻尖縈繞著雨水過后青草的味道,微風(fēng)輕輕吹過,楚喬微微睜開眼,看見眼前俯身望著她的女人。
秋瞳剪水的眼中包含著無限的悲憫與仁慈,她素凈的面孔之上沒有任何裝飾卻美的那般出塵脫俗,她突然彎下腰,烏黑的長發(fā)從她纖塵不染的兜帽里滑落,拂過楚喬的臉龐,癢癢的,卻帶著一種熟悉的溫暖。
洛河“你記著,要活下去,不管以后有沒有我......”
女子說完便要離開,楚喬伸出手想要挽留,但素白的衣袖從她的掌心劃過,她未曾抓住。
而后楚喬意識再度混沌,她只覺得自己只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奔走,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身處何地——
忽然,身后傳來了異動,楚喬轉(zhuǎn)身看去,泥濘的地面之上汁湘衣衫不整地躺在那一雙眼睛睜得極大,帶著徹骨的恐懼。在她身旁,臨惜一身粗布衣裳瘦瘦小小的,口鼻里殘留著黑色的血。
楚喬慢慢的走上前,眼中的熱淚劃過臉頰,她伸手將汁湘睜著的雙眼微微合上,喉間有些哽咽,低聲道:
楚喬“汁湘,你的仇我已經(jīng)幫你報了,宇文席已經(jīng)死了,是我親手殺的,你可以安心?!?/p>
她又看著瘦瘦小小的臨惜,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楚喬“臨惜,宇文懷已死在我的手里,但我卻不能,不能殺掉宇文玥......你的仇我不能幫你報了......”
清晨,太陽初初升起,草木之上還殘留著夜間的水氣,庭院之中守衛(wèi)森嚴(yán),院中的主屋里,楚喬躺在赤木雕花的床榻之上,臉上泛著病態(tài)的蒼白。
宇文玥靠坐在床頭,手臂被她緊緊的握著,昏昏而睡,不知過了多久,楚喬悠悠轉(zhuǎn)醒,見自己手中抓著宇文玥的手臂不禁有些尷尬,連忙收回了手,正在這時,宇文玥遞過來一個潔白的玉盞,低聲道:
宇文玥“醒了?那邊喝些水吧?!?/p>
楚喬也不推辭,從善如流的接了過來。
楚喬“我睡了幾日了,這是在哪?”
宇文玥“這里是信都城,你當(dāng)時傷重不宜車馬勞頓,我只好帶你入城,你昏睡了兩日,現(xiàn)在這院中都是我的人,你不必?fù)?dān)心。”
宇文玥說著伸手附在楚喬的手腕之上,細(xì)細(xì)的診著脈,又道:
宇文玥“控魂術(shù)引起了你的舊患,外面的大夫治不了,左寶倉呢?”
楚喬聽后避而不答,將手掙脫開來,淡淡道:
楚喬“你來這做什么?”
宇文玥“我若不來,你現(xiàn)在早已被人殺了換賞錢?!?/p>
宇文玥斜眼看著她,輕輕的哼了一聲。
楚喬“誰要你救,多管閑事?!?/p>
楚喬說著便要起身,宇文玥見了攔住了她——
宇文玥“你做什么?”
楚喬“當(dāng)然是走啊,難不成坐在這等對手殺上門么?”
宇文玥“愚蠢?!?/p>
宇文玥坐在那淡淡的看著她,開口道:
宇文玥“你現(xiàn)在是朝廷欽犯,整個大魏大街小巷之上都貼著你的畫像,你現(xiàn)在出去,找死么?”
楚喬“與你何干?”
楚喬看著宇文玥,清亮眼底劃過一絲不忍,語氣也軟了下來——
楚喬“你我立場不同,你不該救我的?!?/p>
宇文玥“不救,難道看著你再在我面前死一回么?”
宇文玥嘆息著,而后抬頭看向她,語氣又輕又慢——
宇文玥“我做不到?!?/p>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獨留楚喬一人坐在房中,怔愣許久——
失魂癥潛伏在楚喬身體多年,一朝病發(fā)來勢洶洶,連帶著體內(nèi)壓制已久的寒冰訣也開始不太安分,宇文玥看著床榻之上面色蒼白意識不清的楚喬,心中疼痛的厲害,卻也沒有別的法子進行醫(yī)治,只得用自己的內(nèi)力進行壓制。
幾番運功過后,本就強撐的身體有些抗議,宇文玥單手按著胸口,身體有些搖晃,一旁的月七看了連忙過來扶住,卻被宇文玥抬手制止,言語間有些氣弱。
宇文玥“左寶倉,可有消息了?”
月七“不曾,此人行蹤詭異,暫時未能探查到?!?/p>
月七說著有些疑惑。
月七“公子怎么確定,他一定會跟著星兒姑娘?”
宇文玥“星兒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他不會輕易離開。”
宇文玥說著便要起身向外走去,但步子還沒有邁出去,眼前已是一片金光閃閃,他身形不穩(wěn)向前倒去,被月七眼疾手快扶住,月七看著宇文玥那比楚喬好不到哪里的臉色,心中自是心疼。
月七“公子,您還是休息一下吧,這星兒姑娘還沒有康復(fù)您就到下了?!?/p>
宇文玥臉色蒼白的任由月七扶著,他自是清楚自身的狀況,可是......宇文玥回頭看著床榻上昏睡不醒的楚喬,眉間不禁微微皺起,他實在無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