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薛洋出門的人是藍景儀。
“洋哥,我舅說新得了一件好東西,讓你去看看?!?/p>
自從上次薛洋跟藍景儀他舅去了一次拍賣會,那位舅舅儼然把他當成了跨越年齡河性別的夕陽紅知己。
說完,藍景儀注意到薛洋身后跟著的藍澤羽,喊了一聲,“小羽兒,你也去?”
藍澤羽點頭,剛剛要坐副駕駛,就被薛洋扯到了后座。
藍澤羽的頭發(fā)最終還是盤了起來,一支卷云紋花簪子,斜斜插著,小姑娘端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筆直,透出一股溫婉纖細之感。
她坐的離薛洋遠遠的。
藍景儀透過車鏡看到藍澤羽那副憋屈的小模樣,禁不住往薛洋那里看了看。
嘖嘖嘖,這么軟綿綿的小仙女洋哥都舍得欺負,真是暴殄天物啊。
唉,甜甜的戀愛什么時候才能輪到我呢?
……
藍景儀的舅舅是個歷史迷,也是著名大學的教授,大名叫藍啟仁。
藍家世代書香門第,住在夔市的一座老宅子里。家里的東西都是古代歷史文物藏品,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夔州小霸王,薛洋親筆之作?!?/p>
藍啟仁戴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把掛在墻上的那幅畫取下來,放到紅木桌上。
這是一幅美人起舞折腰圖。
昏暗的閨閣繡樓內,只有一扇窗欞折射出柔美的月光。
像凝霜一般落在地上。
美人腳踩明月,披衣起舞,白綢縹緲,跟薛洋昨日看到的幻境一模一樣。
只可惜的是,這幅畫作上的美人臉不知為何十分模糊,看不清面容。
“這美人怎么長得好像跟小羽兒有點像?”藍景儀暗自嘀咕了一句,眼睛不停的往藍澤羽那處瞥。
“臉都花了,能看出什么?”薛洋掏出香煙,剛剛想點,看到站在身邊一臉呆滯神色的藍澤羽,下意識掐著煙頭,又放了回去。
“聽說那小霸王薛洋雖然暴虐無道,喜怒無常,但卻才情豐厚,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彼{啟仁盯著畫作,一臉肯定。
“一個喜歡殺人的瘋子,能有什么才華?!毖ρ蟠筘葚莸碾S便找了張木頭椅子坐下來。
囂張地翹起二郎腿。
藍啟仁作為歷史文化的維護者,立刻反駁,“人都有兩面。就算是秦始皇也干過焚書坑儒的事?!?/p>
“這個,是假的?!蓖蝗?,一道軟綿綿的聲音插進來。
藍啟仁皺眉,“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小姑娘懂什么?”
“而且你說是假的,哪里假了?”
“反正,反正跟我家的不一樣……”藍澤羽說不出所以然來,只能小聲嘀咕。
聲音太細,太軟,大家都沒聽清楚,只有薛洋似有所覺的掀了掀眼皮。
藍啟仁顯然不相信藍澤羽這個小姑娘的話,一瞥眼卻看到了她發(fā)髻上的那支卷云紋花簪子。
“這么好的簪子,你居然自己拿來用?”藍啟仁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支簪子是藍啟仁跟這樣一起拍的。
整整八百萬。
藍澤羽不明所以的歪頭。
藍啟仁看一眼一臉無所謂的薛洋,再次搖頭。
現(xiàn)在的小年輕談個戀愛,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吶。
“這畫是從哪里來的?”突然,薛洋開口。
“這是我上次去阿瑤那里看中后,他送給我的。”
“金光瑤?”薛洋雙眸一瞇,眼中顯出戾氣。
藍啟仁雖然醉心歷史,但也知道薛家的復雜關系
薛洋跟金光瑤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藍啟仁小心翼翼的把畫掛回去,然后轉身看向薛洋,轉移話題道:“聽說今天是你母親的生日?”
薛洋皺眉。
“這么多年了,母子哪里有隔夜仇。阿洋,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p>
“不去?!毖ρ蟀朦c也沒給面子。
藍啟仁嘆息一聲,“忘了跟你說,今天我的宅子借給你媽開生日宴了?!?/p>
薛洋:操!
他轉身就走。
藍澤羽顛顛的跟上去。
薛洋剛剛跨出屋子,就看到了前面一院子進門的賓客。
聒噪的像一群雞。
少年的臉一下就黑了。
走在最前面迎客的人是金光瑤。
“阿洋,你來了?”
薛洋沒理他,順著古色古香的房廊疾步快走。
走了近五分鐘,他猛地腳步一停,轉身回頭看。
果然,藍澤羽那個小傻子沒跟上來。
少年煩躁的抓著頭發(fā)去找人。
……
薛洋走的太快,步子又大,這房廊連著花.徑,九曲十八繞的,藍澤羽根本就跟不上。
“藍澤羽?你怎么會在這里?”穿著古典舞服的藍羽突然出現(xiàn),她看著面前的藍澤羽冷笑道:“是薛洋帶你來的?”
經(jīng)過成年禮上的驚艷一舞,藍澤羽在夔州一中徹底名聲大噪。
藍羽現(xiàn)在看到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齒咬碎。
不過還好,她攀上了金光瑤。
那個金光瑤不知道什么毛病,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今天居然還邀請她來薛家跳舞,說要把她介紹給薛家的人認識。
藍羽做夢都想擠入上層社會,為了今天,她特地精心打扮,也苦練了一夜的舞。
卻不想居然在這里碰到了藍澤羽。
不行,不能讓藍澤羽跟金光瑤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