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沈翊又拿出一幅畫。
沈翊“這是威廉霍加斯的名作《瘋?cè)嗽褐械睦俗印贰,F(xiàn)在,誰可以告訴我,這里面誰是瘋子?”
沈翊的畫音剛落,下面嘈雜起來,眾說紛紜的,只不過無一例外,都是對這幅畫的不解。
其中一個白色毛衣的女生,提到的話吸引了沈翊的注意。
“我覺得畫面后面那兩個女人,至少不是瘋子?!?/p>
沈翊“為什么?”
問完話,沈翊的手很自然的敲了敲畫框,底下的女生思索片刻,道:“她們衣著華麗,手里搖著扇子,看著其他人的表情,又好奇又嫌棄,更像是……局外的看客?!?/p>
沈翊“你答對了?!?/p>
沈翊的課其實挺有意思的,只不過她對沈翊太熟悉了,熟悉到沈翊拿出這幅畫時,她都明白為什么了
所以說,其他人都聽的認認真真,只有她,專注盯著臺上的人,而不是畫。
可能是她的目光過于熾熱,沈翊的目光忽然望向她,而后頓了幾秒,才繼續(xù)講。
沈翊“這兩名高貴的仕女,確實是來瘋?cè)嗽簠⒂^的,當時的瘋?cè)嗽簠⒂^的人是要收費的,這樣好來維持他們的經(jīng)營?!?/p>
果然,出錢來瘋?cè)嗽簠⒂^,這兩名“體面”的仕女,好像也不像正常人。
下面再次吵鬧起來,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沈老師?!?/p>
女人的聲音很成熟,聽起來不像個學生,其他人的目光瞬間對準她。
注意到沈翊眼神微變,顧酒也好奇的轉(zhuǎn)頭。
……
只一眼就愣了,這不是杜城他姐嗎?
她來這做什么?
顧酒有些頭疼,杜傾姐哪里都好,就是不支持杜城當警察,來這里找沈翊,多半還是為此事。
她的舉動,讓杜傾也注意到了她,只不過她的那抹意外轉(zhuǎn)瞬即逝。
杜傾“我覺得畫面中間沒穿衣服的人一定不是瘋子。”
沈翊“噢?為什么?!?/p>
杜傾“您剛才說這幅畫叫瘋?cè)嗽豪锏睦俗?,那這個人處于畫中間的位置,我覺得他應該是浪子,而不是瘋子?!?/p>
杜傾不愧是杜傾一語成讖,忽然想到破案時那個動不動就犯傻的城隊,顧酒默默扶額,合著智商大部分分給杜傾姐了啊……
沈翊似乎不意外,他點了點頭。
沈翊“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是這幅畫的主人公。”
沈翊“他在大學期間,意外繼承了一筆遺產(chǎn),卻全部揮霍在了賭桌上,破產(chǎn)當天,他精神崩潰,自殺未遂,然后就被送進了瘋?cè)嗽骸!?/p>
“這也太不人道了!”
“鬧個自殺就要被關起來?!?/p>
沈翊“說的沒錯,被關到瘋?cè)嗽壕鸵欢ㄊ钳傋訂???/p>
沈翊“霍加斯就是想告訴后來者,正常與瘋狂,都是被社會定義的。”
沈翊“一個保守和專橫的社會,會把正常人瘋狂化,到底誰是瘋子,裁判權掌握在我們每個人手中?!?/p>
沈翊“而我們每一個人,卻又無時無刻不被自己的同類裁判著——”
說著話的時候,沈翊的手指向臺上放下畫筆的男生。
將男生剛完成的畫作展示出來。
這次的畫面上,是淡雅的藍,平靜的湖面浮著一帆小船,月光下顯得格外美好。
和最開始沈翊拿出的那幅畫,形成了鮮明對比,很顯然,這幅畫比在座大部分人畫的要好。
沈翊“現(xiàn)在,還有人會這么定義他嗎?”
一堂課,就這么愉快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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