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并不在意藍箬的態(tài)度,或者說鳶尾的不馴與張狂,已經(jīng)是各個大妖心里都十分清楚的事了。
莫說是他,就是英招在這里,也未必能得到藍箬的好臉色。
“沒想到你這一向隨性的,竟然也跟著小英磊他們回來了。”燭陰笑了笑,問藍箬:“你也想為拯救大荒出一份力?”
藍箬覺得燭陰這態(tài)度不太像是高興的樣子,看他的眼神便帶了幾分探究,“你看到我似乎不是很開心,覺得我會搗亂?”
燭陰搖搖頭,“在這個關(guān)頭還愿意回來,那定然是心系大荒的,而多了一份希望,我怎么會不高興?”
說完,燭陰又是一笑:“我只是覺得你跟傳聞中的鳶尾不太一樣?!?/p>
“傳聞中我是什么樣?對大荒的死活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關(guān)心同為妖族的其他伙伴?”藍箬嗤笑一聲,看向燭陰的眼神變得嘲諷:“這么說也沒錯,只是我的心思變化一向很快,昨日是決定袖手旁觀,今日沒準兒就變了?!?/p>
燭陰忽然問:“那你改變心思的緣故,是不是在那個有冰夷血脈的小子身上?”
藍箬一怔,而后歪了下頭,有些費解地看著燭陰。
雖然她沒說話,但疑惑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明顯了——我們之間是可以討論這個問題的關(guān)系嗎?
燭陰瞧見了藍箬那覺得他似乎有病的神情,不由一噎,“只是作為一個過來者的勸告,人類和妖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信任對方,一時情深未必將來也是如此?!?/p>
“人類的心,可比我們妖,要狠的多?!?/p>
燭陰走了,只剩下蹙眉沉思的藍箬。
她倒不至于被人說了幾句話就開始懷疑自己和卓翼宸的感情,他們之間暫時還沒到要考慮終身的地步,先相處著試試,不合則散嘛!
藍箬只是不明白燭陰為什么要找自己說這么一番話,是單純作為前輩給她的告誡,還是別有深意?
藍箬傾向于后者,可惜她對燭陰并不了解,自然也有無從猜測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
翌日午時,趙遠舟與文瀟盤膝相對,坐在陣法中央。
英招與燭陰則并肩而立準備啟動陣法,藍箬、卓翼宸與英磊被安排到門外守著,裴思婧早就動身去查看四周,白玖也跟了上去。
藍箬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找到卓翼宸和趙遠舟說了燭陰的不對勁,而在趙遠舟眼里燭陰也確實被戾氣所籠罩著。
是以今日的行動注定不會那么順利,但無論是藍箬、卓翼宸還是英磊,都做好了面對變故的完全準備。
當然表面上,他們還是要故作無知的。
但不知為何,藍箬總是忍不住想起燭陰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她為了卓翼宸才想跟著他們一起回大荒?
藍箬不認為自己會因為一個人就失去曾經(jīng)的自己,但她的行為又是無可辯駁的……
“藍姑娘,你想什么呢?”英磊忽然問道。
藍箬回神,“沒什么?!?/p>
她看著英磊,忽而眉梢一挑:“你在緊張嗎?”
“眼瞅著大荒恢復原狀就在眼前,我當然緊張了?!庇⒗陔y掩激動,但激動中又摻雜著幾分擔憂。
藍箬頓了頓,問:“按照你的修為,即便大荒隕落,你也不會受到多少影響,你為什么那么積極?為了你爺爺,還是?”
英磊:“大荒是我們的家?。【茸约旱募乙裁丛??而且這不僅事關(guān)我自己,還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妖呢!怎么可能不積極?”
藍箬不說話了。
卓翼宸察覺到藍箬的異常,走過來示意英磊走遠一點,然后低聲問:“怎么了?”
藍箬微微搖頭,“沒怎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一會兒就好了?!?/p>
卓翼宸看著藍箬,眼神微軟:“好,若是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盡管開口?!?/p>
“嗯,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彼{箬笑起來,帶著些許甜蜜。
一旁悄悄關(guān)注著這邊的英磊沒忍住打了個激靈,這對他也太不友好了。
*
星辰法陣開啟沒多久,果然就出事了。
不止山門外來了要來搗亂的人,燭陰更是與附身前來的離侖站在了一起。
他們目的都不單純,燭陰是為了徹底的覆滅大荒,消除人與妖的距離,讓這個世界上的人和妖徹底混居。
離侖卻是為了白澤令而來,當年他被白澤令封印,永生永世都要被困在他誕生之地,這對于最向往自由的他來說,比死都難受。
而只有白澤令,可以讓他解脫,不過想也知道文瀟肯定不會那么做,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毀掉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