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巴,這個藥劑量放少了,你再適當多加點?!?/p>
“啊,好的朵麗兒醫(yī)娘?!?/p>
Dr.古蕾娃坐在搖椅上不停的晃蕩,一手拿著酒瓶大口的往嘴里灌,一手執(zhí)起報紙翻看。
耳朵動了動,聽見身后一陣乒鈴乓啷器材倒地聲,是喬巴。
“喬巴?!?/p>
“朵麗兒醫(yī)娘,沒事!”
喬巴起身動了一下,結果一個不穩(wěn)又摔倒在地,連帶著又摔碎了不少藥劑。
Dr.古蕾娃回頭望一眼,見喬巴正在笨手笨腳的配藥,整個步驟都帶著小心翼翼,是怕又把那些東西弄倒吧。
好笑的搖搖頭,又轉眼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年紀輕輕的,就這樣喪命了可不好。
“喬巴,我要去休息了,記得照看一下病人?!?/p>
“嗯!好的,朵麗兒醫(yī)娘?!?/p>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喬巴因動作不穩(wěn)而發(fā)出的碰撞聲。
卡澤斯的手指動了一下,是意識回歸之前的征兆,那一下來的很突然也很快,和往常一樣,卡澤斯仍然是那個躺在床上沒有絲毫意識病人。
喬巴帶著他特有的腳步音效走到卡澤斯面前,即使知道床上這個人已經(jīng)躺了很久了什么時候醒來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他還是放輕了動作將針管慢慢扎入他手臂中。
忙完一切后,喬巴就收拾好東西離開,沒有注意到卡澤斯又動了一下的手指。
一連幾天下來,卡澤斯還是像往常一樣植物人一般躺在病床上,只有手關節(jié)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稍微動一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醒來。
在你最料想不到的時候發(fā)生你想發(fā)生的事??伤姑腿槐犻_雙眼,看著這個面前的未知生物,手里還拿著針筒,臉色瞬間不好了,他這是被百獸海賊團抓來做人體研究了嗎?!
“滾!”
喬巴先是沒反映過這慢慢坐起身來的卡澤斯,而后就被他一聲怒吼驚醒過來,嚇得手里的試管隨意一拋整個人縮在門后。
當然是腦袋縮在門后,身子還留著外邊。
即便是這樣,卡澤斯臉色并沒有什么好轉,還是有些不善的盯著喬巴,找只這么傻的貍貓來看護自己,當真是瞧得起自己??!像是感受到什么危險的氣息,卡澤斯一個翻身躲過了被酒瓶砸中的危機。
在他剛坐的地方,鮮紅的酒水肆意流淌著,酒瓶的殘渣碎片也濺得到處都是。
Dr.古蕾娃扔完一瓶,手里還有一瓶,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拋著手里的酒瓶,右手叉腰看著卡澤斯。
“喲,醒了?!?/p>
如此閑情逸致的和人打招呼,在一個陌生未知的地方也一群毫不相識的人,這不是卡澤斯會做的事。
“這是哪里,你們又是誰。”
這不像是一個研究室,更不像一個海賊團,倒像一個私人住所。
“醫(yī)生給病人治病,你說這是哪里!”
呵,醫(yī)生,是面前這個堪當他祖輩的女人,還是那個藍鼻子帶著帽子的貍貓。
對于這個人的話,卡澤斯一個字都不會信!撐起身子,準備下床離開,腳還沒著地就錯不及防的被Dr.古蕾娃一腳重新踹到病床上。
昏迷了那么久身體根本就還沒恢復全面,這一踹直接把卡澤斯重重摔倒在墻上了。
“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病人是不可以擅自離開的?!?/p>
Dr.古蕾娃坐在床前的搖椅上,喝下大口酒,向卡澤斯說著基本規(guī)則。
“我可不是你們這里的病人?!?/p>
卡澤斯四處張望了一下,在床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鬼刃,一把拿起刀,卡澤斯就要再次起身下床。
這會沒有等Dr.古蕾娃動手,他就自己癱倒在了床上。這種莫名身體失去力氣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目光驟然停留在自己握在刀鞘上的手,試探性將手拿開,力氣回歸就像剛剛。
呼吸緊了緊,有些難以置信,憤怒已然沖破的大腦思考,卡澤斯抽出刀就一刀揮去,劍氣將桌椅、書架直接砍成了兩半。
剛醒來的身體受到如此大傷元氣的刺激,加上剛剛的劍氣已經(jīng)用光了他全身的力氣。
卡澤斯跪倒在床上,一手捂著胸口面色發(fā)青,眼球布滿血絲,啞著嗓子,“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喬巴顫抖的縮在一旁,探出頭來,“朵麗兒醫(yī)娘,你沒事吧!”
“沒事!”
Dr.古蕾娃將手里的酒一次全部喝完,剛剛她特意避開了,沒有被砍刀到,就是這位病人有些不乖。
趁卡澤斯現(xiàn)在沒有力氣,Dr.古蕾娃上前搶過他手里的刀,并將人再次押回床上躺著,順帶著連人一起敲暈。
安靜下來后,她轉身對喬巴喊道,“喬巴,等會在他的飯菜里加點鎮(zhèn)定劑。”
“咦,這樣不太好吧。”
喬巴小心翼翼的走到Dr.古蕾娃面前,聳動著鼻子說到。
“沒有什么不好的。”
Dr.古蕾娃摸著喬巴的頭,“按我說的做,這小子脾氣太大,要讓他安靜下來?!?/p>
等人醒來又是一天后了,喬巴小心的把碗端在卡澤斯面前,待人望向自己時,又立馬縮回去,整個人躲在門后。
又傻又蠢。
卡澤斯收回放在喬巴身上的目光,伸手探向剛被端來的碗,拿起里頭的食物嚼起來。
反正都這樣了,還防這防那的有什么意思。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卡澤斯這幾天安靜的不像話,仿佛那天那個要滅天滅地的人不是他。
“安諾分和普納西加在一起會發(fā)生重組變異的效果,你做這個干什么?!?/p>
卡澤斯冷不丁的突然開口,喬巴被嚇的藥劑一下子全摔在地上。
迅速的躲在一個角落里,還是老樣子身子在外的將頭探出去警惕的看著卡澤斯。
試管質量不錯,沒有摔爛,藥劑也尚且完好無損。卡澤斯走上前彎腰撿起地上密封好的試管。
手伸出的時候,他看見手腕平時被衣袖遮擋住的地方有不少被火焰灼燒過的疤痕,似乎還是一直往上延續(xù)。這幾天他被那位醫(yī)娘一直勒令在床,心情煩躁的很,哪里還去仔細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再加上這里整天下著雪,氣溫又低,明顯是個冬島,長衣長褲的裹著。
身子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最后若無其事的拿起試管放在桌上。
“這種東西不能隨意亂扔,下次注意了?!?/p>
待卡澤斯離開后,喬巴才敢從門后出來,邁著小短腿跑到桌前。
“這人也沒有那么壞唉?!?/p>
桌上的試管全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好了,還是依照藥劑的分類來的,有些易碎的東西也被特意的放在中間。
喬巴伸手把頭頂?shù)拿弊訑[正后,又拿起桌上的藥劑重新調配起來。
在一間Dr.古蕾娃為卡澤斯準備的一間空房內,卡澤斯光著身子站在一塊碩大的鏡子面前。從左胸口那里開始一塊巨大的傷疤印在那里,沿著胳膊一直向小手臂那里曼延,真丑。
眼瞼下垂,嘴角耷拉,卡澤斯真心覺得這具身體丑陋至極,就像一個被惡意重組的怪物。
怪物就怪物吧,對美丑本身沒有多大的成見,以前也就覺得順眼就成,現(xiàn)在也差不到哪里去,大不了以后常加遮掩就是。
扯過衣服,開始慢條斯理的穿上。
其實和活下來相比,這身上的疤痕都算不了什么的,是不是。這些日子以來,卡澤斯都刻意避開了這個問題沒去想它,他私心想將這件事給忘了,這不僅是他的恥辱、敗筆,也是他目前最不想面對的事。
每當他看見喬巴調劑藥品時,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全身就跟團氣體飄來飄去的凱撒,但又很快的被他強行鎮(zhèn)壓下去,連同那段日子遇見的所有人。
可這是他能忘就忘的嗎,每天晚上睡覺時,他都會習慣性地摸摸旁邊的被窩,想一下那個梳著藝伎頭的男人,這種跟染上毒品一樣難以戒掉的快感整晚整晚的折磨著他。
無奈的對自己腦殼上去就是一巴掌,“你現(xiàn)在就是個死人,還指望他來找你嗎?!?/p>
他相信自己的邏輯思維,根據(jù)這幾天的判斷,誰都可能是救他的人,但唯獨不會是以藏。
自己被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喂下了惡魔果實,還在昏迷狀態(tài)被送來了這么一個鬼地方,那只馴鹿一問三不知還每次見到他就躲得遠遠地,那位醫(yī)娘又常常見不著人。
要不是他這座城堡摸得透透的了,他還真以為自己又被什么人抓去了。
披著一件大衣,卡澤斯很是無聊的在場外空地上堆起了雪人,寒冷的風朝他一陣一陣的吹,雪花落在他身上,占得到處都是。
只有手上在做事時,他才有心思去思考別的。
“手下的雪人還沒堆成,你自己倒先成了一個雪人。”
余光瞟去,是那位醫(yī)娘。
卡澤斯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聽喬巴那樣叫喚她。手下的動作沒停,身上的雪也沒有管,“我又很多問題想問您,但您一直不在?!?/p>
“是想問誰把你送來的吧?!?/p>
“是呢?!?/p>
Dr.古蕾娃晃動著手里酒瓶,慢悠悠的朝大門走去。
“我也不認識他,他就是給了很多錢,讓我救你而已?!?/p>
卡澤斯疑惑的轉過身,看著Dr.古蕾娃的背影,“那,這是哪里?!?/p>
“磁鼓島?!?/p>
說完,她在自己要進門的時候把手里未開封的酒扔給了卡澤斯。
“天冷,喝些酒可以暖暖身子?!?/p>
其實他一點也不冷,應該說感受不到寒冷。這可能是果實能力的原因,可他嘗試過多次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是何能力,要不是又海樓石作證,他都要自身產(chǎn)生懷疑了。
手腕轉動一下看一看瓶身,白葡萄酒。這位醫(yī)娘還挺好的。
雪人還是個半成品,因為卡澤斯之前一直不知道要堆一個什么出來,將手里的酒放置一旁,就堆一只馴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