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將昏迷不醒的魏嬰帶回云深不知處,安置在了自己的寢室,似乎忘記了云深不知處有許多客房。從不與旁人親近的含光君的寢室,向來可是無人能進的。
在旁人眼里,這個人不過是莫玄羽而已,眾人雖詫異,卻也無人敢說什么,如此一來,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履行了他自己的諾言:帶一人,回云深不知處,藏起來?
溫寧總覺得這一次他們回來,總有什么東西在暗中跟蹤著公子,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他依舊悄無聲息地回到寒潭洞,躲了起來,沒有打攪他們。
他怕自己出現(xiàn)在魏嬰周圍,會給他帶來危險,連累他被人認(rèn)出來,讓他再一次成為眾矢之的。
再說,即便是他想要跟公子說點什么,也沒有機會,因為公子自從回來以后,便昏睡不醒;大約是那莫玄羽的軀體實在太弱,靈力低微,扛不住公子這幾日的消耗。
溫寧想著,靈力低微點不怕,只要這軀體有金丹,總算沒有枉費了公子死而復(fù)生這一趟遭受的這些罪了。
不過,魏嬰既然是被人算計著重生的,那有心人自然不會任憑他跟著藍湛在云深不知處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清閑日子。
藍曦臣在姑蘇藍氏的冥室里面招來的刀靈,不受控制,將他反噬受了重傷。
魏嬰很快就發(fā)現(xiàn)劍靈上有陰虎符的痕跡。
兩人推測,控制劍靈的人,很有可能用當(dāng)年遺失的那塊陰鐵,復(fù)制出了陰虎符,假如他用復(fù)制出來的陰虎符害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
于是,藍忘機和魏嬰,帶著劍靈,順著它指引的方向,去尋找操控劍靈之人。
溫寧悄悄地跟在兩人后面。
他知道那所謂的劍靈,其實是聶明玦霸下的刀靈,是清河聶氏現(xiàn)任家主聶懷桑故意放出來的。
那刀靈跟他的主人聶明玦之間有感應(yīng),會一路帶著他們?nèi)ふ衣櫭鳙i尸首所在之處。
在此之后,公子和藍湛所走的路,每一步都是在聶懷桑的誘導(dǎo)下,一步一步接近那個危險的目標(biāo)和真相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自己兄長的尸首,追查害死聶明玦的幕后元兇。
溫寧不知道,聶懷桑是如何將被陰虎符浸染過的霸下刀靈拿到手上的,他早知道這個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無害、軟弱無能,想必自有他的方法吧。
不過,無論他用了什么方法,這條追兇之路,一定是萬分兇險的,是聶懷桑憑借一己之力,絕對不能完成的,因此他才會處心積慮地將自己的昔日好友,夷陵老祖魏無羨召喚回來。
同時,在魏嬰剛剛復(fù)活,就將藍湛引導(dǎo)過來。
想要借助他們二人的力量,揭穿那個害死自己兄長之人的陰謀。
有法力高強的藍忘機守護在魏嬰的身邊,即便他現(xiàn)在靈力低微,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
更何況,到目前為止,除了藍二公子和聶懷桑,并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臭名昭著的莫玄羽,就是魏嬰魏無羨,那個惡名在外的夷陵老祖。
而聶懷桑需要利用夷陵老祖的力量,自然是絕對不會對旁人說莫玄羽就是魏無羨的事了。
溫寧很放心地遠遠跟在兩人的后面,并不著急跟公子見面。
就讓藍湛跟公子倆人,順著原劇的線索去追查好了,就當(dāng)是還了聶懷桑費盡心力地將公子救回來的這個人情。
果然,他們一路到了清河境內(nèi),
不料竟然看見了金凌。
溫寧有幸親眼目睹了金凌的仙子追趕魏無羨的那一幕,看見公子被一只小狗嚇的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的狼狽樣子,溫寧不禁覺得好笑。
說來也奇怪,江澄為公子趕了十幾年的狗,可是公子在危急時刻,脫口而出的卻是:
“藍湛,救我?!?/p>
后來,兩人被引導(dǎo)著去了“吃人堡”,溫寧守在兩人落腳的客棧外面耐心地等著。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夜晚時分,公子才背著金凌回來了。
看金凌一身泥土,狼狽不堪地昏迷不醒,溫寧就知道事情是照著原來的軌跡發(fā)展的,
他正要出來跟公子相見,不料,江澄卻從斜刺里沖了出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鞭子,然后,將魏嬰捆起來,帶走了。
溫寧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唉,這個江宗主,對魏公子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的怨氣?”
溫寧悄悄跟了過去,那江澄將公子捆綁在客棧里,醒來之后的金凌編謊話說看見溫寧了,那江澄果真十萬火急地沖出去找溫寧去了。
溫寧不禁納悶:
這江宗主心急火燎地巴巴兒去找自己,不知道是個什么前緣?莫非這么多年不見,他很想念自己的嗎?他可不認(rèn)為自己跟他之間有什么未了的人鬼舊情!
不過,讓他惦記上了,溫寧可不認(rèn)為會有什么好事!
那跟藍忘機心心念念惦記魏公子,可是有著云泥之別!
所以,他跟這傲慢無比的江宗主,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江澄剛一離開,金凌就將公子身上的束縛解開了;
溫寧記得捆在公子身上的是紫電,金凌居然能解開。
想來,這江澄雖然蠻橫嬌縱了些,可是,對于自己親姐姐的兒子,卻好的沒話說,就連他母親傳給他的紫電,也給金凌認(rèn)了主。
魏嬰依然還是昔日那個魏嬰。他不僅跟金凌鄭重其事地道歉,還將他身上的惡詛痕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
看著他漆黑的腿還有上面紫電的傷痕,溫寧忍不住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緩緩說道:
“公子,藍二公子看到你這個樣子,該有多心疼,你知道嗎?”
“溫寧,你怎么會在這里?”魏嬰驚愕地說。
猛然間在這里看見溫寧,他驚訝地幾乎沒有留意溫寧方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公子,我……”溫寧的話還沒有說完,魏嬰就慌忙擺手示意道:
“溫寧,快,快,你快躲起來……”
溫寧以為是江澄或者別的什么人來了,嚇的趕緊一溜煙跑掉了。
躲在暗中回頭,仙衣翩然的藍忘機,站在不遠處的高臺上。
溫寧有些黯然又有點心酸地想著:原來公子并不知道藍忘機救了自己,還將他藏在云深不知處的事情;他是怕藍忘機看見他跟自己在一起啊?!?/p>
看來修習(xí)詭道的事情,讓魏嬰平白地感覺自己在藍二公子面前矮了一頭;自從修習(xí)詭道以來,面對驚才絕絕的含光君,魏嬰是自卑的。
公子原本與姑蘇雙壁一般,驚才絕艷;休習(xí)詭道之后,自己并不以為意;即便那時全天下的人都鄙視唾棄他,他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他在心里很是在意藍二公子對自己的看法,他害怕藍湛會瞧不起自己。
所以,射日之征以后,上亂葬崗之前的那段日子,公子才會對藍湛日漸疏遠,只怕是因為自卑吧?
想到這里,溫寧喃喃自語地說道:
“公子,如今你有了金丹,在藍二公子面前,再也不用感覺低他一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