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爾頂著在場其他人復(fù)雜的目光落荒而逃,徑直沖進(jìn)洗手間,她捧了一抔又一抔水不斷往臉上扔,又急又快
清醒多了,宋容爾借著洗手間的光源把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個清楚
冰涼的水珠順著臉頰淌下來,把本來就只上了一半的妝容弄花了些,仰面睡得蓬松的頭發(fā)有一搭沒一搭的翹著,黑色耐臟的寬松外套包裹著絕不能弄臟半點的戲服,毫無搭配美感可言
宋容爾懊惱極了,剛剛她居然是以這副狼狽模樣出現(xiàn)在王一博面前的,如果王一博有好好注意她的話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分道揚鑣的前男友罷了,不對,估計連前男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斷絕來往的前金主而已
宋容爾定了定神,長呼了一口氣,從旁邊扯了張紙巾,用力把暈染了的殘妝擦拭干凈
重新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已經(jīng)沒什么人在了,只有助理小何在替她收拾東西
小何聽見動靜回頭,一見到宋容爾就笑瞇瞇的迎上去,把劇組的通知講給她聽,說是投資方的大佬臨時加了碼,導(dǎo)演一高興就喊大家中午出去一起吃頓好的
宋容爾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聲,想起易予初跟在王一博身邊討巧的樣子就覺得胃里的酸水咕嚕直冒
她眸光一黯,情緒復(fù)雜的暗啐了一聲
宋容爾王一博這回選寵物的眼光也太差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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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就定在劇組下榻的酒店里,宋容爾帶著小何一路趕過去,中途又回房間換了身輕便的私服,算是最晚到的那批,走進(jìn)包廂一眼望去,各桌已經(jīng)沒幾個空位了
助理小何往后面兩桌張望,得了相熟工作人員朋友的吆喝后笑嘻嘻的拋下宋容爾一溜煙往別人留好的位置去了
宋容爾作勢朝混入酒桌的小何毫無威脅的齜牙,自個兒大搖大擺的往主創(chuàng)人員那桌走去
宋容爾我行我素慣了,說話也直,鮮少與同行做虛與委蛇那套,雖然沒能跟誰混成關(guān)系親近的朋友,可走到哪兒都不怵什么
鄭導(dǎo)坐的位置恰巧一抬頭就看到了宋容爾,單手捏起個頭小巧的白酒杯,嚷著嗓子招呼道
鄭導(dǎo)小宋,快過來
宋容爾應(yīng)了聲,快步走到桌前,在看清鄭導(dǎo)右手邊坐著的人后腳步一僵
那種怪異難言而不知所措的情緒又從宋容爾心底鉆了出來,她飛速掃了一眼僅剩的兩個空位,正要往女主那邊走,卻被鄭導(dǎo)抬手大大咧咧的攔下,隨便一指就好死不死的安排她到王一博的右側(cè)入座
鄭導(dǎo)在圈里是有些地位的,不在這種小事上掃人面子的道理宋容爾都知道
她干巴巴的笑了兩聲,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在位置上乖乖坐好
王一博就在她身旁,右手握著手機像是打了幾個字,又端起杯子跟鄭導(dǎo)碰杯
許久未見的人如今只隔了不到一個肩膀的逼仄距離,這種感覺讓宋容爾手心隱隱冒汗
她提起筷子夾菜,束手束腳的,塞到嘴里的東西完全咀嚼不出什么味道,余光瞥見另一個空位時想起了什么,忽然冒了一句
宋容爾易予初不來嗎?
話一出口宋容爾就有些后悔了,全劇組都知道她跟易予初不對付,那家伙來不來關(guān)她什么事
其他主創(chuàng)人員顯然不知道易予初的去向,倒是從頭到尾把她當(dāng)空氣的王一博須臾間轉(zhuǎn)頭看向她,眼里沒有太多余的情緒
這距離太近了,宋容爾愣愣的回望他
王一博的下顎線比從前愈發(fā)的流暢鋒利,眼角帶著屬于欺騙性質(zhì)的無辜感,不動聲色的中和了他如今過于盛氣凌人的攻擊性
而這樣一個人開了口,終于對她說了這幾個月以來的第一句話
王一博宋小姐,你跟予初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