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道屏障進去,黑袍人懷中的赤睚微微發(fā)出一聲哀嚎,似乎是對第九層的環(huán)境有些抵觸。
看著黑袍人輕輕撫摸著赤睚的白色毛發(fā),我在一旁好奇道:“他好像不太喜歡這里?!?/p>
黑袍人并沒回應我,只是深深望了望遠處的亮光自言自語道:“任務完成,罪孽已被洗脫!”
跟著黑袍人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就感覺頭上的白光似乎比第八層要強烈的多,打在身體上有股灼熱感。
不過體內的陰氣本源能完全抵抗這股感覺,內冷外熱,好不舒服。
赤睚好像就不行了,黑袍人告訴我這塔頂?shù)娜琳婊鹁褪菫榱艘稽c一點的把妖魔體內中的殺性給磨滅。
就好比人類的電擊治療法,當時那新聞在我上學的時候轟動了半個中國,嚇得我一直不敢直面醫(yī)生。
赤睚體內的魔性早就已經在自責中湮滅,只不過剛剛那場戰(zhàn)爭又成功喚醒魔性而已。
一眼望去,不遠處有座祭臺,黑袍人一個閃現(xiàn)便來到了祭臺跟前。
他把重傷昏迷的赤睚放在祭臺上的左邊桌子上,另一邊是個不明發(fā)光物體,血紅色的光芒讓我立馬明白這東西可能和赤睚脫不了干系。
“這東西就是赤睚的妖丹嗎?”我出聲問道。
黑袍人問聲點頭,順勢又從袖筒里拿出兩枚完好的妖丹和一枚碎成三瓣的妖丹,他把手上的妖丹和赤睚的都放在一起。
剛放上去,那幾枚妖丹便碰撞在一塊,就好像是剛才經歷過得那場斗爭。
不過這次似乎是赤睚占了上方,憑一人之力,碾壓其余三枚妖丹,我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
可突然,那幾枚妖丹很快便失去了動力,紛紛落在石臺上絲毫不動。
我能清楚的看到,有一股墨黑色的煙從妖丹中飄了出來,那碎成三瓣的妖丹散出的黑煙尤為濃烈。
我下意識伸鼻去聞了聞,一聞就后悔,這個味道就好像是“奧利給”一樣,甚至比那還要腥臭的多。
連忙掩住摳鼻,扭頭向黑袍人看去,只見他左手持著帶血的尖刀,右手掌心中多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鮮血順勢從手心中往下流,直到石臺上的纂刻出的凹槽都被鮮血溢滿,我這才看出石臺上雕刻著一個狼頭圖案,和赤睚獸化后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狼頭的眉心中多出一道彎月似的形狀。
我不解黑袍人這是要做什么,于是走過去準備出聲問道,可剛一走過去便聽到黑袍人的嘴里在低估著什么。
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就在我準備側耳細聽到底說的什么后,聲音戛然而止,而我卻一個不注意重重摔倒在地。
“臥槽!”我暗自罵道。
黑袍人看了看摔在地上的我后,伸手把我拉了起來,這手果然和我一樣冰。
沒有多摸兩下后我這才發(fā)現(xiàn),媽的手上居然留下了黑袍人的鮮血。
這特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就連棵樹都沒有,我去哪里找水洗手。
正在心里抱怨著黑袍人的時候,他居然把左手上的刀遞了過來,我還以為他要我把手上的血痕給刮掉。
“閣下,治療赤睚還需請你也出一份力!”
“什么?”我表示沒聽清楚,但看他說話時語氣表現(xiàn)出的刻不容緩,我知道我問了也是白問。
左手顫顫巍巍拿過黑袍人手中的尖刀,在動用渾身陰氣聚集在右手好使它麻痹,以便割的時候感受不到痛覺。
我看了許久我這稚嫩的右手,又看了看躺在石臺上奄奄一息的赤睚,細細一想,沒有赤睚可能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割一個口子算什么。
想象忍著強烈劇痛,我終究還是下不去手,就在我恍惚間,一旁的黑袍人直接奪過我手中的尖刀。
在順勢抓住我的右手,刺啦一聲,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忍痛看去,手心中的口子在不斷往外冒血,我憤憤的看了一眼黑袍人后,走到祭臺面前,看著血不要錢淌在石面上的凹槽。
身旁的黑袍人繼續(xù)開始了低語,這次我便可以很清楚的聽到他在說些什么。
“嘰哩哇啦,嗚嘎哈拉~”好吧,其實我還是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后來才得知他在講梵文,至于意思,我也懶得去查。
過了片刻,手中的血也流的差不多了,低頭看去,一副畫面儼然印刻在我的腦海中,赤血天狼之圖。
纂刻出的畫面在加上鮮血的拱辰,一副活靈活現(xiàn)的赤睚畫像便完成了。
黑袍人伸手劃過我的手掌心,不知他做了什么,但我能清楚的看到,我手上的血口子不見了,只留下一副彎月的圖案。
就連痛感也慢慢緩和,這么吊的嘛?我忽然有種不好的想法,但是什么就不說了,老司機都懂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臉上壞壞的表情,黑袍人停止低語,扭頭看向我,我仿佛能看見他臉上的疑惑。
憨笑著打著圓場,嘴上說著沒什么,黑袍人這才收回他的目光,伸出手掌在空中比劃著什么。
“天地無極,萬法歸一,妖靈聚體,圣光復蘇!”黑袍人邊比劃邊說道。
也不知道這次是哪位中二病患者想出來的,一股中二味兒。
“呼,完成了!”黑袍人長舒一口氣后看著自行運轉的祭臺出聲道。
這樣就好了?仔細看去畫上的血跡在盡頭不斷消耗,速度慢的簡直讓我難以置信,這得多少年,赤睚才能恢復正常?
很顯然,黑袍人并不想回答我,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赤睚后,又帶著我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一個是連傻子都不想去的地方,宛如傳說中的十八地獄。
極寒領域,鋒利尖銳的刀山,熊熊燃燒的火海。
看著眼前這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場景,我很不明白黑袍人的意思,剛想出聲問他時,轉身看去一個人影都沒有 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大喊著,但沒有一個人回答我,我只能往回跑,跑啊跑啊,始終都回不去祭壇哪里。
就在這是,黑袍人的聲音在腦海中想起:“閣下,還請走過這層層試煉,您方能得到解脫。”
“什么意思?你在哪里,快點出來!”我焦急的大吼道。
只不過半天都沒在聽到黑袍人的回應,我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仔細冥想著難道真的要穿過這地獄般的試煉。
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我要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赤睚要找到我,要把我成功帶到黑袍人面前?
正苦思冥想著,腦海中忽然想到了另一種畫面,正是我小時候看見的,印象最深刻的。
還是那道身影,素衣女孩的身影,哭泣,無助,在戰(zhàn)火中,這一次我依舊像一個旁觀者在那里注視著。
????我想把她拉出來,但是我放棄了,我做不到,但是這次,那位頭戴白花身穿素衣的美麗女孩站了起來,她似乎看得見我,眼里的淚花被彎彎瞇著的笑眼給擠了出來。
“這次,終于輪到我?guī)湍懔耍??!彼颜礉M黑灰的小手伸到我面前,聽著這股清脆柔和的聲音,我愣住了,好熟悉的感覺。
無數(shù)畫面在我眼前浮現(xiàn),雖然沒有記憶,但我總感覺這些畫面似乎就發(fā)生在我的身上。
“老爺,老爺,夫人生了!夫人生了個大胖小子!”
“老爺,夫人她因難產離世了....”
“老爺,隔壁蕭家生了個千金,特地想來與少爺定娃娃親。”
“寒兒,快看,這是你的未婚妻?!?/p>
“少爺,老爺他,老爺他因病逝世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p>
“夫人,老爺...他瞞著您..去出征了....”
“號外,號外,林大將軍戰(zhàn)死沙場,林家夫人不知所蹤,林家下人準備出售家中.....”
????這是這個人的一生?我當初還以為是我,但仔細一看,畫中之人似乎比我?guī)浀亩?,可為什么那個女孩子看不清面容呢?
剛想到那個戰(zhàn)火中的女孩,一瞬間,我腦袋里猶如洪水滔天般劇烈疼痛起來,腦海中那個女孩的模樣也就像是被打了馬賽克。
緊接著,又是另外一副畫面,是關于我的師父。
“清寒,跟為師這么多年了,你都學了什么?”
“哦,那為師現(xiàn)在就教你一招,滅神術。”
“哈哈哈哈,你問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為師只能這樣講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p>
“徒兒,你為什么選擇修道呢?”
“哦?啊哈哈哈,看來你對修道一次的理解還是比較片面啊,為師告訴你,修道乃是造福滄桑,維護世間正義的根本,但別忘了,如果連自己心愛新人都無法保護好,我勸你啊,還是趕緊回家吧?!?/p>
“大,大長老,掌門被他的愛徒給,給親手殺死了。 。?!?/p>
看著這一幕,我眼中淚關就守不住了,師父他對我那么好,卻落得如此下場,只可惜我沒能抓住犯人給師父報仇雪恨?。?/p>
我的手掌不經意間攥緊,眉目間的毅然決然,原來黑袍人是想告訴我,我還有心愛之人未能守護,還有歸枝和沈秀,區(qū)區(qū)一道試煉算什么!
沒有一絲一毫猶豫,我直接轉身走進試煉關卡,極寒之體會怕極寒領域?
區(qū)區(qū)刀山能乃我何?雖然通過的時候早已鮮血淋漓,身上無數(shù)刀痕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痛楚。
最后一關是火海,就在我本以為和前兩關一樣時,我便錯了,這火似乎不是普通的火。
腦海中的黑袍人告訴我,這火乃是取自地府間十八層地獄的修羅之火,是專門針對陰氣強大之物。
聽到這話,我摸了摸鼻頭笑著走了進去,一旁的黑袍人沉穩(wěn)的聲音也變得略微慌張,他一直強調說,如果過不去就放下吧。
然而早已燒的滿身脆皮通紅的我哪能聽的進去,伴隨著陣陣焦糊肉香味,我一步一踏著緩緩走出。
直到終點,我都能聽到身體上燒的嘎吱聲響。
出來后,我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時候黑袍人也走了出來,他探了探我的鼻息,在確定我還活著后便趕緊往我體內輸送陰氣。
在陰氣的滋養(yǎng)下,我的身體逐漸一次又一次的分離重組。
這期間,黑袍人還從懷中拿出一本書。
“閣下,雖然狼狽了點,但你還是成功了!”說著,他便把這本書中的內容輸送到我的腦海中。
這本書正是那役鬼神法的下半部,此外他還拿出一把袖珍劍插入我的眉心中。
過了許久,我的身體上下終于又恢復如初,只不過有一點,我的樣子居然變了,變得和畫像上的將軍一模一樣了。
黑袍人在昏睡之中的我耳旁輕輕說了這樣一句話:“開始你新的人生吧,千寒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