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
某自習室
為了把法學通論課的筆記補全,我奮筆疾書了兩個小時
手疼
胳膊酸
眼疼
脖子酸
少女李憶“呼——”
大功告成之時,終于能長出一口氣,活動脖子和手腕,緩解疲勞。
正在活動僵硬酸痛的脖頸,突然發(fā)現自己鄰座不知何時坐下了另一個人,不由輕聲的自言自語:
少女李憶“誒?什么時候……”
鄰座是一個正趴在書桌上小憩的男生,他的皮膚白皙細膩,如鴉羽般漆黑濃密的睫毛靜靜地垂落在下眼瞼上,下半張臉埋在肘間,白襯衫下的脊背隨著節(jié)奏緩慢而悠長的呼吸,輕輕起伏著。
雖然我沒能看見他的整張臉,可我的心卻已經被他所驚艷。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干凈漂亮的男性。
他很漂亮,不是人間煙火里的那種漂亮
而是應該被投射在大熒幕上的那種如夢如幻如詩般的漂亮……
我想起王爾德的童話
《夜鶯與玫瑰》
“這兒總算有一位真正的戀人了,”
夜鶯對自己說,
“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我會每夜每夜地為他歌唱,我還會每夜每夜地把他的故事講給星星聽?!?/p>
“現在我總算看見他了,”
“他的頭發(fā)黑得像風信子花,他的嘴唇就像他想要的玫瑰那樣紅;”
“但是感情的折磨使他臉色蒼白如象牙,憂傷的印跡也爬上了他的眉梢?!?/p>
我在午后的自習室遇見了一個很好看的男生
他有多好看呢?
好看到讓人想起童話
好看到我的記憶里去
好看到——
我的心里去。
下午七點鐘,自習室里已經亮起了燈,不需要再通過窗外的自然光照明。
我向窗外看去
天氣晴朗,夕陽緩緩落下,接近地平線,天空的盡頭蔓出瑰麗的彩霞。
他趴在臨窗的座位上,窗戶沒關,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風透過窗戶吹進來,
風吹鼓了窗側的窗簾,光照皺了他舒展的眉頭。
我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關上玻璃窗,拉上窗簾,生怕驚擾美人小憩。
言冰云“同學?”
言冰云“你在……為我關窗戶嗎?”
我還沒來得及將窗簾拉嚴實,他就醒了……
少女李憶“我……”
我的手停在窗簾上,有些尷尬地尋著他的聲音回頭,與他視線相撞,我的心輕顫著緊張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少女李憶“呃……”
少女李憶“就……舉手之勞嘛!”
他并沒有立馬直起身子,而是依舊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側著臉對我說話,
剛剛被窗簾隔絕在窗外的暮色此刻仿佛全部都匯聚在他的眼睛里,
暮光的麗色在他的眼中緩緩沉醉,他笑得眉眼彎彎。
言冰云“謝謝你!小學妹?!?/p>
他俏皮地沖我眨眨眼睛,向我輕聲道謝,也許是剛剛睡醒的原因——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些軟糯的孩子氣。
寂靜的自習室里
只有我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仿佛有雁群撲扇著翅膀,從我的心尖上掠過,
抖落下一地輕盈潔白的羽毛
少女李憶“不用謝,漂亮學長。”
我笑著回他。
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他叫言冰云
大三
平面設計專業(yè)
……單身
我們一起離開自習室,他送我到宿舍樓下
我站在陽臺上和他互相揮手,看著他挺拔舒朗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
室友走進陽臺,興致勃勃地八卦:
李憶大學室友“一看你就還不知道!他啊——是咱學校校草,校團委書記,平常特嚴肅一人!”
李憶大學室友“在校內可謂是有顏有權的風云人物。追求者無數,可惜平常架子端得很高,不好相處,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冷面無情得很!”
少女李憶“沒有?。?,小言學長挺溫柔的一個人啊,還愛笑,他笑起來很好看。”
李憶大學室友“他?!對!你!笑!了?”
李憶大學室友“嘖嘖嘖~”
室友抱臂,老神在在地砸吧嘴,摸著自己根本不存在兩撇山羊胡道:
李憶大學室友“愛情啊!”
李憶大學室友“愛情有一種使人不易察覺的形式”
李憶大學室友“就是——”
她拖長腔,開玩笑地用肩膀撞了我一下,道
李憶大學室友“對!你!例!外!”
我臉紅了,笑著嗔了她一句,
少女李憶“瞎說什么呢你!”
為了掩飾內心的雀躍和羞澀,我不再理她,而是裝似無意地轉頭看向窗外,盯住空曠的天幕。
天幕上最先出現的那一顆星星正在閃閃發(fā)光
黃昏美麗而莊嚴
是我遇見的所有黃昏中——最好的一個
少女李憶他像夏日繁茂的香樟,扎根在我溫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