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紅著眼眶,每一口米飯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怨怒。
李憶“吃點肉絲。”
夾一筷子肉絲,他吃了。
李憶“吃點筍絲?!?/p>
夾一筷子筍絲,他吃了。
李憶“吃點胡蘿卜絲?!?/p>
夾一筷子紅蘿卜絲,他……幽怨地看著我,
范閑“我不愛吃胡蘿卜。”
李憶“???那喝口水,別噎著。”
我向范閑示意他手邊的茶杯。
范閑放下碗,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李憶“你總算說話了!”
李憶“滕梓荊那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派人通知他的妻兒了,現(xiàn)在她們都在醫(yī)館守著他呢?!?/p>
范閑“你的那個侍衛(wèi)呢?”
李憶“他也在醫(yī)館里呢,有專人照顧,你放心吧,他們沒有生命危險?!?/p>
范閑“今天……我們差點……就死了!死在大街上!呵!還真有人能做出這樣的事,當街刺殺……”
范閑苦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凄苦又諷刺的笑。
范閑“多虧了你,救我一命?!?/p>
李憶“我救的是滕梓荊的命?!?/p>
李憶“早跟他說了我已經(jīng)加派人手保護你。他明明答應(yīng)我不會不要命地沖鋒陷陣,結(jié)果呢?還是被傷成那樣?!?/p>
范閑“冤有頭,債有主。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查清!”
此刻還寄希望于鑒查院的范閑不會想到自己將要接到讓他怎樣失望的結(jié)案陳詞。
李憶“靜候佳音。”
司南伯范建“要查什么???”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范建步入飯廳,見到我也坐在桌邊,彎腰拱手行了一禮,
司南伯范建“微臣拜見公主殿下?!?/p>
我站起來還禮,道
李憶“晚輩惶恐,世伯多禮了。”
范建年輕時是當時還是誠王世子的慶帝的左膀右臂
如今雖然只是從二品官,卻是被慶帝親封的司南伯。
我叫他“世伯”合情合理。
范建心系范閑,點了點頭便不再與我客道,面色嚴肅地坐在了范閑身邊
書中寫這司南伯范建,年輕時也是一位肆意風(fēng)流,倜儻瀟灑的公子。
誰能想到,世事變遷,如今他竟變得如此不茍言笑,嚴肅謹慎。
范閑又開始埋頭扒飯,并不主動與范建說話
司南伯范建“程巨樹已經(jīng)被帶到鑒查院了,若若守在鑒查院門口,在等審訊結(jié)果?!?/p>
司南伯范建“你覺得,會是誰?”
范建問的是范閑,眼神卻落在坐在他正對面的我身上
我不說話,先等范閑開口,
范閑“二皇子,他嫌疑最大?!?/p>
司南伯范建“因為是他,約你去醉仙居?!?/p>
司南伯范建“而牛欄街是必經(jīng)之地?!?/p>
范閑“如果說我死了,所有人都會懷疑他?!?/p>
司南伯范建“所以,另有其人?!?/p>
范閑“我想知道太子——”
范閑“今天去了哪、干了什么!”
飯塞在范閑嘴里,我總覺得……若是沒有這口飯噎著,范閑就會露出哭腔。
司南伯范建“太子的行蹤,不是你能問的?!?/p>
范閑聞言,夾菜的筷子僵在空中,他的嘴緊緊抿著,臉上陰云密布。
范建很清楚的告訴他:
為尊者諱
太子——你動不得。
李憶“除了太子和二皇子,就沒有另一個選項了嗎?”
李憶“我早叫滕梓荊跟你說過,太子不會再對你動手。”
李憶“你真正該提防的,是長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