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招手來看那副莊墨韓先師的“真跡”,
很配合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侍臣將卷軸展示給所有人。
李承澤見我埋頭攪弄碗中湯匙,笑道:
二皇子李承澤“你不好奇?”
李憶“有什么可看的?!?/p>
李憶“那首七言詩早已在天下傳遍,任誰出來抄寫一遍,說是寫在范閑之前的,又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它的真?zhèn)文???/p>
李憶“這樣不算證據(jù)的證據(jù)拿出來,又有什么看頭?”
二皇子李承澤“你就這么信任范閑?”
李憶“比起莊墨韓和李云睿,范閑顯然更值得信任?!?/p>
二皇子李承澤“這倒與常人看法不同?!?/p>
李憶“你我本就并非常人?!?/p>
李承澤彎起嘴角,
二皇子李承澤“李憶,我就是喜歡你,并非常人?!?/p>
李憶“二哥哥……”
二皇子李承澤“聽他講吧……”
李承澤捏了捏我的手,朝莊墨韓揚了揚下巴。
此時,莊墨韓正在進(jìn)行下一步攻勢
只見他面帶微笑,不慌不忙道:
莊墨韓“其實……不用這手書,也能看出端倪?!?/p>
莊墨韓“這首詩的后四句蒼涼潦倒”
莊墨韓“要不是經(jīng)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怎么能寫出這樣的意境呢?”
莊墨韓“可,范先生,你年少風(fēng)光,怎么也有如此悲涼的心境呢?”
莊墨韓“少年強說愁,過猶不及??!”
莊墨韓步步緊逼,范閑不加辯解,眾人均已要深信莊墨韓的話,一時間流言四起。
郭保坤聽到此處,更是激動萬分。我見他豪氣萬丈的放下酒杯,就要站起來去彈劾范閑,忙抓起一個果子朝他擲過去。
果子砸在郭保坤胸前,繼而滾落腿間,他吃痛,下意識悶哼一聲,怒氣沖沖四下巡視,找“罪魁禍?zhǔn)住?,卻與我目光相對,
我作口型道:
李憶“別瞎攪和!”
郭保坤翻了個大大白眼,抱著手臂轉(zhuǎn)身不理我。
只留一個氣呼呼的背影表達(dá)著他的不滿。
他大概是氣我維護范閑,卻不知道,我這亦是幫他。
慶帝自然是不希望范閑在宴會上丟人的,若是坐實了范閑抄襲的罪名,那豈不是在天下人面前丟了慶國文人的臉面嗎?
郭保坤若是此時去聲援莊墨韓,請求慶帝責(zé)罰貶斥范閑,豈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找沒趣嗎?
我攔得住郭保坤,卻攔不住為了兒子報仇心切的郭攸之
禮部尚書郭攸之“陛下,此時重點在于范閑這首七言詩,若是抄襲,理當(dāng)降下重罰!”
禮部尚書郭攸之“否則,難以平復(fù)天下悠悠眾口?!?/p>
范閑“尚書大人厲害!一句話說在痛處?!?/p>
禮部尚書郭攸之“秉公直言罷了?!?/p>
范閑“莊先生!”
范閑扶案而起,手中拿著酒杯,
范閑“你說的沒錯,這首詩,是我抄的?!?/p>
眾人皆是嘩然。
就連李云睿和莊墨韓都愣怔住,大約是沒想過范閑會如此坦蕩地承認(rèn)。
莊墨韓“范先生,知過而直言,是謂勇也?!?/p>
莊墨韓“范先生,經(jīng)過此事,必成大器?!?/p>
我微微一笑,向坐在對面故作大氣的莊墨韓道:
李憶“莊先生這話說得卻是很準(zhǔn)的。”
李憶“范閑日后定成大器,只不過……那倒不是莊先生您該操心的事情?!?/p>
莊墨韓“嗯?”
莊墨韓“公主此言何意?”
李憶“我的意思是,莊先生您經(jīng)過今日之事怕是要……”
氣數(shù)將盡了……
我將后半句話隱在笑意之中,只我身邊李承澤與李承乾兩個人聽見了我的話。
李承澤撐著頭看我,笑意之中仿佛還帶著點對我的欣賞。
自小到大他都是這樣,最喜歡我和他一起做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
淑貴妃嫌棄他,就是因為她總覺得李承澤會帶壞了我的心性。
李承乾則是與他截然相反的反應(yīng),他緊張地拉住我的手,將我拽得面向他,
太子李承乾“憶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太子李承乾“你和范閑……對此事早有計劃?”
切!只準(zhǔn)你們和長公主早有計劃,就不準(zhǔn)我和范閑有默契聯(lián)盟嗎?
我咧開嘴,甜兮兮的笑,
天真純良道:
李憶“沒有呀,太子哥哥?!?/p>
李憶“我就是不太喜歡莊墨韓道貌岸然的樣子,想要懟一懟他而已?!?/p>
李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