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又行進了數日,終于抵達北齊國界
車隊停駐在城墻之外,
只等北齊派來的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沈重前來接待
范閑今日將頭發(fā)全部高高束起,換了一身官服,極華貴莊重的樣式,卻因是暗紫發(fā)亮的服色而顯得十分騷氣,
我跟范閑說:
李憶“寶貝,這衣服上寫著你的名字。”
趁著北齊的人還沒出來迎接,范閑要再去見肖恩一面,
開了那鋼鐵囚車的門,王啟年正泰然自若地和肖恩扯閑篇,
看來這一路上他已與肖恩結成了深刻的塑料友誼。
王啟年“大人這發(fā)型好看,衣著鮮亮??!”
李憶“真沒虧了范閑給你發(fā)這份兒工錢?!?/p>
王啟年嘿嘿一笑,
王啟年“徒兒也好看,只不過天天都美得這么有水平,為師都快習以為常了?!?/p>
我扁扁嘴,招呼他出來,道:
李憶“這不用你陪著了,快去擁抱自由吧。”
王啟年“誒!”
王啟年轉身離開,我與范閑上了那寬敞的囚車,與肖恩相對,
范閑“前輩,北齊到了?!?/p>
肖恩仍然在閉目養(yǎng)神,語氣無甚波瀾地道:
肖恩“這可是你們殺我最后的機會了。”
李憶“我們不能殺你?!?/p>
李憶“你也知道的。”
李憶“只要你一直攥著秘密,我們就不舍得殺你。”
范閑歪頭,一臉天真的誠摯,
范閑“您藏著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肖恩“這也是你最后問我了?!?/p>
我見肖恩氣定神閑的樣子,莞爾一笑,道:
李憶“你靠世人的好奇心活命,難道你自己就沒有好奇心嗎?”
范閑“他當然有,他曾經問我澹州的事情?!?/p>
肖恩聽聞此語,驀地張開雙目,
范閑“你跟澹州有什么關系?”
肖恩緊盯范閑,沉默不語。
范閑笑道:
范閑“肖老前輩,不若打個賭吧!”
范閑“這不會是我最后一次問你?!?/p>
李憶“這若真是最后一次,你也是要后悔的?!?/p>
李憶“當年陳萍萍在你兒子的婚宴上大開殺戒, 亦是你一生的痛楚?!?/p>
李憶“那件事情后續(xù)如何,你一直沒有機會知道?!?/p>
李憶“想來,你若不愿錯過其中隱情,也會期待下一次見面的?!?/p>
肖恩雙目圓睜,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牽動著身上的鎖鏈琳瑯作響,
囚車之外守護的虎衛(wèi)聽得聲響,瞬間涌向車門,持刀肅立,
肖恩“你知道什么?!”
我微微笑著,閉唇不語。
他的眼睛在我面上梭尋片刻,終于嗤笑著放手,靠在車壁上,道:
肖恩“你的年齡……怎么可能知道那時候的事情?”
李憶“你早已犯過這樣的錯誤了?!?/p>
李憶“年齡小,知道的東西就一定少嗎?”
肖恩一愣,眼中閃過驚駭。
李憶“既然今日沒有閑聊的興致,我等就不打擾前輩的安寧了?!?/p>
我不再看肖恩,牽住范閑的手跳下囚車,
虎衛(wèi)關上車門之時,里間傳來肖恩低沉的笑聲,
肖恩“哈哈哈……”
肖恩“我道你像誰……原來是她!哈哈哈哈……”
范閑一時摸不著頭腦,捏捏我手指問道:
范閑“像誰啊?你們打什么啞謎?”
李憶“你想知道?”
范閑“想啊。”
李憶“唔,我猜,他說的是像你娘吧?!?/p>
范閑“????!”
范閑“你怎么罵人呢?!”
我轉身湊他耳邊悄聲笑,
李憶“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我若是事事都能讓你讀懂,你還會迷戀我嗎?”
李憶“再者說……葉輕眉雖是范閑的生身之母,你卻只是魂穿來的,你生得著哪門子的氣?”
言罷,我便提著裙子趕去城門口找站在那兒的王啟年和高達,
徒留下范閑站在原地揉紅透了的耳朵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