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你買的那些東西去哪了?”
范閑“放在酒館了。”
李憶“酒店?”
范閑“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吃飯的,提前定了酒館。”
李憶“哦,那我們還去吃嗎?”
范閑撩起衣袍,在船中坐下,
范閑“不去了!”
范閑抬起的臉上,帶著一種天真而坦率的神情,
他不對勁,
李憶“???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范閑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我也坐下,
范閑“來?!?/p>
我們并肩而坐,船移影動,臨波照影,一支小小的舴艋舟飄飄搖搖,
范閑“你知道我為什么安排酒館嗎?”
我搖頭。
范閑“我準(zhǔn)備給你酒菜里下藥,然后趁人之危,生米煮成熟飯?!?/p>
李憶“哈?”
李憶“???”
李憶“你知不知你在說咩?。俊?/p>
范閑“知呀知呀!”
范閑“我說真的,我真想害你來著……”
范閑垂下頭,聲音里是可辨的自責(zé),
范閑“對不起……李憶,對不起……”
小舟駛過河面,劃破了圓月的倒影,破碎的月黃色波影在船板的兩邊蕩開,
我盡可能冷靜,放低聲音來跟他交談,
李憶“你這些天到底怎么回事???”
范閑“我跟肖恩談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p>
??!
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都忘了!范閑是在肖恩的嘴里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的!
所以范閑對我敬而遠(yuǎn)之這么多天是因為他覺得我們兩個是德國骨科?!
李憶“……你的身世是?”
范閑“當(dāng)年,葉輕眉生的孩子,也就是我所用的這幅身體,生父……是慶帝。”
李憶“慶帝?!”
我在線飆演技,
李憶“可他曾給我們賜婚!”
范閑“所以他現(xiàn)在取消了婚約,他應(yīng)該就沒想讓我們在一起。”
李憶“那他來南慶之前給你的許諾呢?”
范閑“也許他壓根就沒想過讓我活著回去呢?”
李憶“……”
這還是被陰謀論害得不清就是說。
李憶“也有可能,我不是親生的呢?”
李憶“畢竟咱們誰也不知道慶帝有多變態(tài)嘛~”
范閑“我不知道,我想過最壞的情況,如果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呢?”
范閑“我喜歡你,我不想放棄……但是我們又不能……”
范閑“我這些天想了很多,道德底線一再動搖,終于讓我想到借口,你我都是穿越者,即使我們的肉體軀殼有血緣關(guān)系,我們的靈魂也是獨(dú)立的?!?/p>
范閑“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我們在一起不該受到約束。”
范閑“我想過跟你在一起,然后放這里的一切,遠(yuǎn)走高飛,過完平凡而自由的一生?!?/p>
李憶“范閑,我慶幸你沒有那樣做?!?/p>
范閑苦笑,
范閑“還好我沒瘋掉。”
范閑“那不是你要的自由,我應(yīng)該知道的……是我被占有欲沖昏了?!?/p>
我將手搭上范閑的肩膀,安慰少男脆弱的心靈,
等會到南慶見到陳萍萍,就可以知道我這幅身體的身世之謎了,
李憶“亡羊補(bǔ)牢為時未晚吧……我總不能判你的思想有罪吧?”
范閑“謝謝你,李憶?!?/p>
李憶“一切……等慢慢調(diào)查到再說吧?!?/p>
李憶“車到山前必有路。”
范閑“嗯,我不會再冒犯你了?!?/p>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只是他,
李憶“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范閑終于笑出來,
范閑“那你要怎樣???”
李憶“我要——”
我掬起一捧河水潑向范閑,
李憶“代表月亮懲罰你!”
小舟搖晃得更甚,笑聲飄蕩開來,一掃心間陰霾……
李憶“范閑,有什么話,說開了就好了?!?/p>
李憶“我是你最好的戰(zhàn)友,你不信任我,又能信任誰呢?”
……
不遠(yuǎn)處,堤岸之上,樹蔭遮蔽之下,
呂歸塵將擲出手中鵝卵石去河面上打水漂,
呂歸塵“呼~幸好他沒有動殿下?!?/p>
巖梟背刀靠在斜柳上,面上銀色的面具在黑夜中隱隱流光,
巖梟“否則,他會死在這里?!?/p>
巖梟“他本來是最能給殿下提供幫助的人,但如果選錯了路,于我們來說,就沒有什么用處了?!?/p>
呂歸塵“北齊的氣候,讓我想起家鄉(xiāng)了,真想帶殿下回家看看?!?/p>
呂歸塵“再往北走……沒多遠(yuǎn)的。”
巖梟“快了。”
巖梟“我們回家的日子,不會太遠(yuǎn)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