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對她說這些?”
當(dāng)彥佑低著頭,從裂縫處走出來之時,一個身穿暗系服飾的身影隨即轉(zhuǎn)過了身,緊接而來而來的是一句淡淡的質(zhì)問。
“我跟她說什么,與你何干?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感覺到前進的路被陰影遮擋,聽到來人的質(zhì)問聲,彥佑不由發(fā)出一聲冷笑,隨即抬起了頭。
一張清秀絕倫的臉隨著他的抬頭,瞬間映入眼簾。此人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fā),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腰間的兩塊星云佩,隨著他的動作不時發(fā)出清脆悅耳撞擊聲。
這人分明就是魔界一城之主,涼城王涼夜!
“我自己?我自己有什么好想的?”
仿佛感覺到了彥佑的不悅,涼城王隨即轉(zhuǎn)過身,將路讓開,整個人再次縮回了陰影里。
“有什么好想的?”
看到?jīng)龀峭踹@有些窩囊樣子,聽到他滿不在乎的話語,彥佑胸腔怒意不由更甚了幾分,他就這樣直直地看著涼城王,臉上滿帶著嘲諷之色。
“我真不知你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比我們多活了幾萬年,為何還是如此不知上進?有些事說出來豈不是更好?你明明做了那么多,明明犧牲了這么多……”
就當(dāng)彥佑準(zhǔn)備不停地數(shù)落他,直到把他數(shù)落醒之時,涼城王猛地抬起頭,看著彥佑。
“他要來了。”
一句話頓時把彥佑堵了回去,氣地彥佑上氣不接下氣??墒强粗绱吮拔⒌臉幼樱杏X到他的懇求,彥佑還是努力地壓制下了自己的情緒,轉(zhuǎn)過了身。
“我是故意和她說那么多的,因為只有知道才會去反抗,才會想盡方法,竭盡全力地在命運的縫隙之中,尋找那一絲絲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懂的?!?/p>
可能是不想讓涼城王擔(dān)心,彥佑在離去之時,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原因。
“置之死地而后生嗎?多謝!”
聽著彥佑的話,看著彥佑那飽含怒氣離去的身影,涼城王眸中不由劃過一絲復(fù)雜之色。
他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彥佑離去,直到感覺他的氣息完全淡去之后,才緩緩說了這么一句,隨即再次隱沒在墻體里。
裂縫之內(nèi)。
離靜正背靠在一處墻體,蜷縮著雙膝,偌大的淚珠從她的臉頰一顆顆劃落,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晶瑩剔透的水花。
“黃粱一夢嗎?我真的忘得了他嗎?”
想到他的微笑,想到他的溫柔,想到昨夜所發(fā)生的種種,離靜的心越發(fā)的不能平靜。
她緩緩直起了身,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裂縫,她相信彥佑所說的話,因為他的悲傷做不了假。
而且他既然能說出既定的結(jié)局,那他必然清楚地知道未來所發(fā)生的事,無論是他的母親,還是洞庭水族的一切。
可是就這么放棄,她真的甘心嗎?她就這樣走著,走著,她的身體再一次縮小,又化作了之前的模樣。
靜靜地,漫無目的四處飄蕩著,離靜來到了一處樹林之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找誰?在這里她認(rèn)識的人不多,最熟悉的只有潤玉與錦覓。
想到這離靜忽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心中的悲傷也更甚了幾分。
此時的她卻是不知,因為她的失蹤,有一人瞬間破了關(guān),正拖著傷體在裂縫之外,和涼城王大打出手。
夜悄然而至,當(dāng)潤玉與錦覓歸來之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直蹲守在門外的魘獸。
當(dāng)看到它時,潤玉的眸中不由劃過一絲疑惑,心中也隱隱有些不安。就在他剛準(zhǔn)備上前之際,卻意外被魘獸咬住了衣擺。
“你這是作甚?”
感覺到魘獸的拖拽,潤玉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心中的不安也越加強烈了幾分。
“呦~”
沒有理會潤玉的那絲不悅,魘獸就這樣死死地咬住潤玉的衣擺,死命地將他往外拽著。
“小魚仙倌,既然魘獸有事尋你,你就隨它去吧!有些事,我找土地便可。”
看到魘獸的動作,感覺到魘獸心中的那份焦急,錦覓忍不住勸慰了潤玉一句。便緩緩蹲下了身,伸出了手,想要安撫魘獸的情緒。
誰知那魘獸卻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它之際,瞬間松開了口,抬起頭很是戒備地掃了錦覓一眼,便后退幾步,轉(zhuǎn)身離去了。
“抱歉了?!?/p>
看著魘獸那瞬間跑遠的身影,再回頭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錦覓,潤玉再也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那份不安,輕聲對錦覓道了一句,便向魘獸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魘獸奔跑的速度極快,不過片刻就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不過潤玉還是能根據(jù)著空氣中殘留的氣息,迅速地鎖定它的位置。
終于在一處樹林之中,潤玉看見了魘獸。此時它正側(cè)臥在一處草地上,全身蜷縮著,小心地守護著某樣?xùn)|西。
當(dāng)聽到腳步聲時,它耳朵忍不住動了動了,腦袋也隨之抬了起來,當(dāng)確定所來之人正是潤玉之時。
它隨即站起了身,走到了一旁。直到此時,潤玉才看清楚魘獸所守護的東西。
那是一個極其之小的人形生物,她身披紅紗,額頭繪著一朵艷麗的紅蓮,那紅蓮隨著她呼吸,不停地打開閉合,猶如有生命一般。
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簾上,落下了一層濃濃的陰影,此時的她正緊緊地蜷縮著身體,雙臂環(huán)抱,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正順著她的眼角,無聲地劃落著。
看著這樣無聲落淚的她,潤玉的心一下子疼痛之至,腦袋也劇痛異常。他就這樣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腦袋,一串串畫面不停地在他腦海里翻滾,一條條信息也隨之開始拼湊。
許久之后,當(dāng)潤玉再次站起來時,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濕,他的衣服也由之前的白色,變成了金色,一條條異樣的條紋瞬間爬上了他的臉龐,他的頭上也莫名出現(xiàn)了兩根金色的龍角。
可是關(guān)于這些變化,潤玉都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他的世界全被眼前的小人所占據(jù)。他就這樣深情的注視她,好似要把她永久地刻在心中,銘記在腦海里。
他怎么會忘了她?怎么會不記得她?以他的聰慧,他早該明白這一切的。為什么會弄成這樣,到底是什么東西悄無聲息阻止了他?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放置在手心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看著如此柔弱無助的她,潤玉的心都要碎了。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辦?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