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錦覓牽著迷迷糊糊的君瑤偷偷出了門過了石廊,直奔著旭鳳夜寢的廂房。
花界住過四千年,而天界如今也呆過有一百年余了,卻不知魔界又是怎樣風景,要如何才能不被察覺地跟著他去魔界呢。
錦覓站在空無一人的廂房內(nèi)躊躇了一下,毅然絕然的化了真身,帶著君瑤藏入飛絮為旭鳳漿洗折疊好置在床頭的一件錦袍的袖兜里。
這番藏得正是時候,錦覓剛將君瑤藏入袖兜中忽聽的房門一聲響,旭鳳從洗塵殿回來了,想著錦覓也幻化成葡萄藏了進去。
錦覓捏了氣息,一動不動。
君妍“錦覓…”
錦覓“小蘭花,你先忍忍?!?/p>
錦覓“我猜小蘭花想必也不想就這樣回花界,和我一樣好奇魔界到底長什么樣的吧?!?/p>
半夜,旭鳳竟打呼嚕。
錦覓和君瑤忍辱負重,一夜不得動彈。
兩人好容易盼得雄雞打鳴,了聽和飛絮走進來伺候旭鳳起床,了聽旭鳳錦袍上的卷宗放回到桌子上,正感激著,就聽了聽道。
了聽“這袍子沾了灰,想是這書冊陳舊了些沒撣干凈給沾上的吧?!?/p>
了聽“殿下,不若給您換件錦袍吧。”
只聽旭鳳輕飄飄“嗯”了一聲,他同意了。
頓時五雷轟頂,竹籃打水一場空,錦覓運了運一股轟上腦門子的氣,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
只是了聽和飛絮幾乎將錦袍翻了個天,旭鳳也沒有滿意的一件錦袍,?累的兩人口干舌燥。
聽得飛絮和了聽兩人那里翻箱這里倒柜,錦覓閉眼運氣,內(nèi)運一個小周天,再運一個大周天。
最后聽得一個悠然自在的聲音傳來。
旭鳳“還是這件吧,有點灰也無甚大礙?!?/p>
了聽抖開錦袍,與旭鳳披將上身。
錦覓和君瑤在袖兜里晃了晃,有些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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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旭鳳飛的還算穩(wěn)健,沒讓錦覓這顆小葡萄在袖兜里滾來滾去,只是路途儼然遙遠了些,耳邊呼呼風聲。
忽然,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
擺渡人“這位公子可是要擺渡?”
旭鳳“正是,麻煩老人家了?!?/p>
原來去魔界竟是要渡河的。
藏在袖口中的錦覓和君瑤只感覺到一個晃悠,想是旭鳳踏上了船。
只聽那位擺渡人老漢一聲吆喝。
擺渡人“公子請站牢了,袖兜里的仙子也要抓牢了,老夫這就開船咯!”
旭鳳“嗯,袖兜里的仙子,可是抓穩(wěn)了?”
旭鳳悠悠然重復了一遍。
怎的一個兩個都發(fā)現(xiàn)了?
錦覓和君瑤也不再繼續(xù)掩飾下去,瞬間滑出了旭鳳的袖兜,轉(zhuǎn)化了人形,抬頭一看,擺渡老漢和旭鳳正緊盯著自己看。
君妍“昨天夜里不知道怎么就和錦覓我們睡錯地方,實在不巧得很,不巧得很?!?/p>
旭鳳勾了勾唇角,將手背到身后去便不再睬。
錦覓嘿嘿一笑,四下看了看,一葉小舟晃晃悠悠向前行,舟下滴水全無,更莫要說是河,兩岸之間深不見底,雖不見水,在小舟中卻可聽到水拍船底的“硿硿”聲,也能感覺到水波搖晃之感,煞是奇異。
剛伸出手去,想撩一捧這莫須有的水,君瑤卻不知被什么打了一下手,嚇了一跳縮回來,卻原來是根鳳羽敲在她的手上。
旭鳳收回鳳羽,淡淡開口道。
旭鳳“這是忘川河。”
旭鳳“你若不想喂了河下的幽魂,便站穩(wě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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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瑤矜持地斂了斂手,抬頭看見擺渡的老漢正盯著瞧,便樂呵呵地朝他笑了笑,旭鳳輕輕咳了一聲。
言語間已行至對岸,旭鳳拿了顆老君的靈丹與擺渡老漢作船資,率先下了船。
君瑤下船時抬頭乍見魔界光景,一腳踏在船沿上沒有站穩(wěn),向前撲去,幸而旭鳳突然回身及時,正好接住她。
君瑤摸了摸撞疼的鼻梁從他懷里抬起來,旭鳳的身子一頓,兀地撒開托著她的手,突然頭也不回向前走。
喜怒無常啊喜怒無常。